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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伙子急了,说你这人咋恁扯球蛋哩,说恁多木用的干球,俺再说一遍,你们的车撞到俺娘了,把她腿撞坏了,你们不能拍拍屁股就走是不是?
这时候又有几个人围上来帮腔,说哪能撞了人就跑,看着人模人样的咋不做人事哩。看来越是坐好车越是没好人----很显然是这个小伙子的同伙。
江风看没法脱身,只好又上了车,对尹红妹说,尹书记,可以肯定是遇到碰瓷的了。要不要通知派出所明所长,让他带人过来?
不等尹红妹说什么,叶芷抢着说,用不着,我让我的人下来收拾他们。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拨号码。尹红妹说先等等,我们下去看看。
尹红妹走到车前,问骑摩托那小伙子,说老乡,干嘛拦我们的车?
那小伙子还是那句话,你们的车撞到人了。
尹红妹说人在哪?
那小伙子往河里一指,说就在河道里。
尹红妹说那好,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那小伙子就在前面带路,几个人往河道里下。江风一看叶芷和尹红妹都跟去了,也下车跟了上来。
河道里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身体瘦弱的老太太。她一条裤腿高高挽起到膝盖以上,裸露着枯枝一般的小腿。小腿的迎面骨上,果然破了皮,出了血。那小伙子把三个人领到那老太太面前,瓮声瓮气地说,你们自己看吧。
尹红妹俯下身来关切地说大娘,疼吗?老太太满脸是刀刻似的皱纹,瘪着没牙的嘴说,破了点皮,不碍事,不疼。
江风看她伤在小腿上,显然不是车撞的,就凑上来说大娘,你说说,我们的车撞到你没?
那老太说木有木有,是我自己摔倒的。不过您那车开的也太烧毛了,过河也不慢点,水一溅大高的,我正趟着水过河哩,怕衣服被溅湿了,往边上一躲,踩着块石头就栽倒了。也不怨你们,怨河里的石头太滑。
江风转向那小伙子说,听见了吧?我们的车根本就没挨着老太太。
尹红妹瞪了江风一眼,意思是让他闭嘴。然后搀着老太太的胳膊,说大娘,虽然是你自己滑倒的,但毕竟跟我们的车有关系。我送你去医院吧,好好检查一下,处理一下伤口。
老太太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说不去不去,我不碍事的,我们农村人没那么娇贵。
尹红妹说怕伤着骨头呢,还是去检查一下好。
老太太说伤没伤着骨头,我自己心里清楚。说着,站起来走了几步,说你看你看,骨头一点事都木有。回去让俺孩儿给我抹点红汞就好了。
尹红妹还要坚持送她去医院,但老太太说什么也不去。江风知道那小伙子是想敲诈他们一笔钱的,就说小伙子,你说吧,要多少钱?
那小伙子脖子一背,说,一**红汞少说也得10元8元的,你们留下10元钱得了。
一句话说得三个人都有点愣怔。这哪里是什么碰瓷啊,费这么大劲碰这10元钱,还不够功夫钱呢。特别是江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觉得还是自己心理太龌龊了。再看这个小伙子,一脸的憨厚,哪里像个歹人?
叶芷也做好了被敲诈一笔的准备,没想到对方只提出了区区10元钱的要求,一时间有点感动,掏出皮夹子,抽出一叠钱就往小伙子手里塞。说拿上吧,给大娘买点营养品。
那小伙子像被马蜂蜇了似的缩了手,说可不敢,俺可不能要那没良心钱!
叶芷好说歹说,那小伙子坚决不收,最后还是只收了10元钱。
这时候有个在旁边看热闹的中年男人看江风背了个相机,就问他,你们是不是记者?
江风撒了个谎,说是啊,我们是记者,你有什么事?
那人说你们能不能在报纸上喊喊,让乡里给我们把这座桥修起来?这桥是我们金寨村民去城里的唯一出路,桥垮后,我们不得不天天趟水。上个月那场暴雨,一家伙冲走了两个学生娃,幸亏没冲出多远被大树给绊住了,要不早就出人命了。再说现在是夏天,到了冬天河水刺骨的很,我们还怎么趟水?
立即又上来一个老汉,指头指点着河水说,我们趟水也没什么,最可恨的这水是毒水,你们看----说着他卷起裤腿,两条小腿上都是脓疮,说,我这疮就是趟这河水趟的了!
尹红妹和叶芷看到老汉流着脓的双腿,不由得紧皱了眉头。
江风说,你们村长不管吗?村里也应该有钱修桥的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村长不当家,俺村是会计金来一手遮天。别说让他修桥了,我们的退耕还林款他还截留呢。多少年了,村里的账目从不公布,听说高速路占了金寨的地,补偿了100多万,我们群众一分钱都没见着。
有人手指着村口一座白墙红瓦的小洋房说,看吧,那就是会计金来的家,村里的钱都被他拿去盖楼了。又有人说,听说他还在云湖买的有房子呢,还请的有小保姆。
一群人把江风当做了救苦救难的菩萨,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开现场会似的。尹红妹和叶芷在一旁听着,默不作声。江风看这群情激奋的样子,提高声音说,请老乡们放心,你们提供的情况我一定会如实向乡里反映的,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
又想露露能,就故意说,你们乡里的尹书记是我的朋友,她是一个一心为群众利益着想的好书记,修桥的事情她绝对不会不管的。
就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