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网 】,♂小÷说◎网 】,
江风机械地蹬着车子,累的伸着舌头直喘气。接近荷园新村工地的时候,正是11点整,刚好比那个真卖菜的早到那么20分钟。远远看到门口耀武扬威的保安,他心里开始打起鼓来,感觉腿上很没劲。
想到自己的使命,又给自己打气鼓劲,说江风啊江风,对付几条狗你就怕了?你想想电影上那些地下党八路军们,他们是怎么混进城的?这些保安虽然凶狠,也比不过真刀真枪的日本鬼子啊!八路军是是冒着生命危险进城的,今天这个事情虽然也很紧张,总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再说了,退一步讲,即使被抓了,即使要被严刑拷打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要把叶芷这张底牌拿出来,这些狗们还不得乖乖地摇起尾巴?
江风想了一阵,腿上又有了力气,装作从从容容的样子,骑着三轮车向工地大门走去。他弯着腰,故意一摇一摆地蹬着车子,把头上的草帽帽檐往下卷了卷,好让自己看上去更窝囊些。时不时抓起脖子里毛巾的一头在脸上抹一把,又在地上吐了口痰,表演得确实有几分天才。
刚接近大门,几个保安就慌慌张张地去把那两扇大铁门打开了。江风心中暗喜,心想这招还真他妈惯用。正要进门,去看见叶芷的悍马吼叫着从大门里窜了出来。
江风一眼瞥见悍马驾驶室里的神采飞扬的叶芷,赶紧做贼似的低下了头,恨不得多出个功能,像乌龟一样把脑袋缩到肚子里,赶紧把三轮车往边让了让。
幸亏叶芷可能正有要紧的事情去处理,目不斜视,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骑着三轮车戴着破草帽的菜贩子就是经常和自己上床的男人乔装打扮的。
再说即使她注意了,江风现在的伪装已经比菜贩还菜贩了,不仔细看的话根本认不出来。看着叶芷的悍马荡起一阵尘土,绝尘而去,一颗提起来的心才又扑通一声落到了原位。
江风虚惊一场,吓得不轻,冷汗淋淋地,心惊肉跳。心想原来保安们慌慌忙忙打开大门,并不是要迎接自己,而是伺候他们的主子的啊。
不过叶芷的悍马出来后,保安们却并没有着急把大门关上,而是等着他进去。江风乐的趁腿搓麻绳,壮着胆子,猛蹬几下车子,很泰然地进了工地大门。憨厚地笑着向开门的保安点了点头,保安面无表情,连问都没问他一声。
江风顺利地进了大门,正暗暗庆幸,却发现又遇到了难题。原来进门后左右各有一条路,都明晃晃的,不知道食堂在哪个方向。
虎视眈眈的保安就在自己的身后,如果这个时候迟疑或者走错路的话,很容易引起了保安的怀疑。江风这个假菜贩现在是经不起盘问的,三句两句就会露馅,说不定计划刚开始执行就流产了。
但他也不敢把车停下来问路,那是自找死路。知道保安在看着自己,把他急出了一头汗。抬眼望去,就见工地靠北边隐隐有袅袅的青烟升起,心想应该是食堂的烟囱冒出来的,就果断地选择了左边这条路。没有人叫住他,说明他选择这条路是正确的。
江风慢悠悠地蹬着三轮车,一边走一边贼头贼脑地张望。他不得不惊叹于眼前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现在农民工紧俏,劳动力奇缺,正是所谓的用工荒。不少工地招不来工,干活的工人很少,且老弱病残占多数,施工场面都是不温不火的。一到收麦收秋的季节,工人们给再多的工资也不干了,死活都要赶回家乡收麦收秋,工地上就只剩下仨核桃俩枣了,和停工差不多。
然而眼前的荷园新村工地却到处都是一派人欢马嘶的施工场面,几个塔吊伸展着长长的胳膊,忙忙碌碌地吊运着钢筋、模板等施工材料;卷扬机、搅拌机、振动棒等各种机器的轰鸣声响成一片,工人们戴着安全帽,在工头的指挥下,紧张有序地忙碌着,干劲十足。
江风还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在施工现场,看不见工程监理的影子,倒是有好多保安提着警棍在不停地巡逻,就像旧社会的监工似的,盯着干活的工人,看见谁偷懒或动作慢,就凶相毕露,恶狼似的冲上去,作出要打要骂的架势。
这几天持续高温,工人中暑事件时有发生,市政府为了确保农民工的健康和安全,专门下发通知,要求气温超过37度时,各个工地必须在上午10点半之前停止施工,下午三点以后再上工。市区其它工地都按照通知要求更改了作息时间,只有荷园新村工地根本不理会政府的这个规定,我行我素,上午照样干到12点,下午一点半就上工了,晚上还要加班加点干到深夜。
叶芷之所以要这样做,是为了尽快把生米做成熟饭,形成无法更改的事实。然后等待交点罚款,使违法工程摇身变成合法工程。于是短短一周,荷园新村工地相继有好几个工人中暑晕倒,还有一个为此丧了命。家属赶来闹事,被痛打一顿,怕了,也不知道拿了多少赔偿,连夜回乡下去了。
工人们不堪忍受超负荷劳动的折磨,偷偷拨打了市长热线,举报了银河公司惨无人道的管理方式。结果是市长热线那边无任何反应,而打电话举报的两名工人却被揭发出来,打了个死去活来,被逼着跪在烈日下示众一天,都快晒成肉干了。
在高压管理下,荷园新村工地更像一个黑砖窑,工人们进来容易出去难,并且不允许写信和打电话,几乎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
高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