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西街是太原最富庶繁华的一条街,街上人流如织,热闹不已。
萧锦带着薛婵从街头逛到街尾,把每家首饰铺子、成衣铺子都逛了一遍,最后每个仆从手中都提了大大小小的包裹。
女孩子对于逛街采买一事总是有着难以言说的追求的。
逛了半天,萧锦又带着薛婵去小吃巷买吃食。
山西的面食最是出名,几人打包了脆炸糕、一窝酥、锅魁、山药粉蒸饺等各色面点,见接近晌午了,准备回晋王府。
回府的路上,忽听锣鼓声震天,原来前方有一群人在表演百戏。
只见吞刀、吐火、履火、飞丸、叠案倒立等等各种杂技表演五花八门,异彩纷呈。
人流都被吸引了过去,围观那些精彩的表演。
只听鼓声急促,妙龄女子提着裙裾翩然起舞,女子腰肢柔韧,脚步轻快,一舞毕,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薛婵也随着众人兴致勃勃的看着那女子的舞蹈,那女子双颊微红,额头上还有细细的香汗,眼波流转时明媚生动。她四肢修长,浑身自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女子吸引了过去,人群挤挤挨挨着上前,谁也没有注意到泗青被人潮冲散,早已不见了踪影。
薛婵最先发现泗青不见了。
泗青、汲红都是打小就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也是薛婵最信任的人。泗青不见了,薛婵急得神色大变,忙对萧锦说道:“泗青虽说机灵伶俐,但是在太原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郡主可否派人去寻她?”
“你先别急,”萧锦连忙安抚她,“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应该不会走远的。”说完便招来跟来的下人,与他们描述了泗青的穿着打扮,令他们去寻泗青。
原本萧锦派出去的人也不少,但是偏偏此时街上人流如潮,众人行走也不方便,找了半个多时辰,还是未找到人。
“早知道便不带她出门了,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薛婵眼眶微红,又看向萧锦,“现在是用午膳的时辰了,若是回去晚了,王妃肯定会担心的,郡主不如先回王府吧?”
崔嬷嬷走上前道:“薛姑娘是客人,怎么能让薛姑娘一个人在外边?薛姑娘还是一同回王府吧,奴婢留在外边帮忙一同寻找泗青姑娘。”
崔嬷嬷这样说了,薛婵即便再担心泗青,也得跟萧锦回晋王府。
她们回去时已然迟了,薛婵没有心情用午膳,草草吃了,便回碧藻院等消息。
从王妃的院子回碧藻院,要经过一座凉亭。
凉亭里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正是世子萧衷,另一个面容与萧衷有五六分相像,虽已是中年,但是身材高大,面部犹如刀刻,棱角分明,眼中精光毕现,目光如炬,是个气势威严的男子。
薛婵离凉亭稍远,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但是她曾学了一些唇语,也能勉强解读出他们二人所说的话。
“这次二弟和三弟没能将薛文甫请过来,以后再想派人去请,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若非本王去湖州太过显眼,就亲自去见薛文甫了,带回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用。”
“话也不能这么说,薛文甫唯一的孙女在我们手上,总得有几分顾忌。”
是了,老太妃已然没了意识,晋王府怎么可能费这么大力,只是为了请到祖父替老太妃弹奏琴曲呢?
当初薛婵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代替祖父不远千里的来到晋王府。
她转头,轻声对汲红说道:“回吧。”
直到傍晚,泗青依旧没能找到。
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晋王妃,晋王妃又派了三十人帮忙找寻。
薛婵忧心泗青安危,晚上都没有睡好,翌日醒来的时候,眼底下一片乌青。
如此又过了四天,还是没有泗青的消息。
这日天朗气清,杏花林的杏花盛开。
萧锦在杏花林设宴,宴请太原诸位世家千金。
薛婵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的妆花缎裙,越发衬得她冰肌玉骨,她脸上时常带着笑意,让她看上去说不出的温柔婉转。薛婵与萧锦乘着轿子去了杏花林。
粉白色的杏花缀满枝头,远远望过去,瑰丽万状,灿若云霞。暖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洒了下来,空气中皆是杏花幽香。
太原世家小姐们也已经到了杏花林。
大周许多名门望族皆是起源于山西,薛婵的二舅母温氏便是太原人。
但见杏花林内四处都是芳容丽质的美人,美人们笑语盈盈,竟让人分不出,究竟是杏花更瑰艳,还是这些美人更秀逸。
太原这些世家传承百年,底蕴深厚,时常举办这样的聚会。
众位闺秀们见到郡主身边的薛婵,都分外好奇。
还是萧锦将薛婵介绍给众人:“这位是薛老先生的孙女,薛家姑娘。”
众人对薛婵不熟悉,却都是听过薛老先生美名的,闻说此言,更为奇怪。
“薛姑娘怎么突然来太原了?”说这话的姑娘长了一张苹果脸,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上去娇憨可爱。
薛婵笑着解释了,又听萧锦为她一一介绍在场的诸位闺秀。在场的众位千金中,有着太原王氏家的两位千金,李氏家的两位千金,郑氏家的三位千金……刚刚与薛婵说话的,是郑家的四姑娘。
女孩们都是年纪相仿,很容易就熟络了。
郑四姑娘性情活泼些,主动上前握住薛婵的手,笑道:“这回可好了,我们有新的姐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