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构图上看,盲女在平面的左下方,只占据了九分之一的部分。
她面对平静的大海,侧面脸容略显忧愁,全图中间正上方,大片阳光破云而出,不规则的光束洒落而下,光里,海平面上,一艘渔船缓缓驶进。
纪宁宁认真点了下头,客观道:“笔触有点儿生疏,盲女忧伤的表情也不是那么的……”
“不是那么准确。对吧?”小伍把相册滑到最后一张,“你看这张,牛掰不?”
盲女那张分镜只能算入门级线稿,此时展示在屏幕上的则是一张以灰蓝和深绿色调为主的全彩分镜。
是电影开始时那场追逐戏。
阿喜背靠树干喘着粗气,表情狰狞而紧迫,侧首向后观顾局势。
在他身后不远处,拿着枪的村民,嗅着他的味道嘶吼的猎狗……
仅凭一张绘稿,完整的将电影开场的紧迫气氛重现出来。
“我见过这张画。”纪宁宁笑了笑,一脸的心悦诚服,“我们老师上课的时候,拿来做过教例。”
“识哥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男人!长得还那么帅,简直不给我们这些专业画画的活路。”伍思恒放下手机,拿起鸡蛋在桌面上滚了滚,开始剥蛋壳儿,“不过你也很好,我第一次画分镜时都快被老师骂哭了,阴影阴影画错,构图也不达标。你们南影的舞美班很强啊……”
纪宁宁露出个谦虚的表情,“大家都能努力,环境使然。”
其实心里想的是:舞美班是不是很强不强,我不确定。
我还可以,这是真的。
毕竟干掉了大二班才拿到这次参与《挽歌》舞美设计的机会。
画了一晚上,又吃了人家蒸的馒头,做的卤味,伍思恒觉得时机到了,抛出纠缠他良久的疑问:“所以我就想知道,你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识哥家,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分镜一学就会,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这个问题问得好。”冷不防,二人身后,头顶上,飘出秦识冷飕飕的笑语声:“你知道南影全称是什么吗?以及,我允许你们坐那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