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真真守在苏少轩的床前许久,他一直在痛苦的梦魇,始终没有醒过来。
这几天,看着他身子无助的缩成一团,痛苦的喊着不要,她的心揪疼揪疼的。
到底是怎样的折磨,才能让一个人连昏迷都饱受折磨?
望着那张惨白的脸,黄真真甚至不敢去碰,怕一碰,就像瓷娃娃一样碎了。
墨眉下紧闭的眼睛,时不时有泪水滑出,身子时不时的瑟缩着,黄真真很想紧紧抱住他,给他温暖。
“不……不要……别伤达我家人……”苏少轩紧紧揪着被褥,整个人绷的极致。
“朱公公。”
“老奴在。”
“苏少轩的家人都囚禁在哪?”
“回陛下的话,都囚禁在兽牢里。”
“兽牢?”
朱公公讨好地的笑道,“是啊,陛下说,他们连畜牲都不如,只配囚禁在兽牢里。”
“他们过得怎么样?”
朱公公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回陛下的话,他们日子都不大好过,几乎每天有人被活活折磨至死,不过,苏公子在乎的至亲,没有陛下的旨意,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兽牢里猛兽太多,虽然隔离了,还是经常有人被咬死,咬死的尸体全部强喂给苏皇苏后等人了。”
“退下吧。”黄真真无力地挥手。
“是……”朱公公扫了一眼还在梦呓的苏少轩,弓着身子退出寝宫外。
一直候在一边的小夜咬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泣不成声,“陛下,求陛下开恩,饶了公子吧,别把公子赏赐给别人,公子性情孤傲,他……他会生不如死的。”
黄真真第一次认真的扫了一眼惶恐无助的小夜。
这些日子以来,他伺候苏少轩倒是尽心尽力,也算是个忠仆。
“朕以前都是怎么跟他相处的?”
小夜颤抖,“陛下……”
“说。”
“陛下从不把公子当人看,公子怎么疼,陛下便怎么折磨公子。”
“既然如此,你还敢求朕,你不怕朕要了你的性命吗?”
小夜砰砰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奴才身份卑微,自知没有资格恳求陛下,也知陛下会将奴才处死,可公子已经奄奄一息了,若是陛下再把公子赏赐给别人,公子定然活不下去的,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发发善心。”
“退下。”黄真真冷冷道。
小夜还有满腹的话想说,可见黄真真脸色不善,只能退下,心里不断祈求陛下可以放过公子。
听到朱公公还有小夜的话,黄真真的心情极度不好。
原身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她压根不是人。
“不……”一声惊呼,苏少轩满身冷汗,惊醒了过来,黄真真微微一喜。
“你醒了。”
刚想伸手去扶苏少轩,苏少轩却惊恐地往后退,脸上余惊未定。
黄真真的手僵在半空。
“来人,宣太医。”
“是……”
苏少轩紧紧拉着被褥,即便强自镇定,全身依然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他始终低着头,不敢看黄真真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夜王爷的事,让他心生恐惧。
不可否认的,黄真真是心疼的。
这样的男人,怎能不让人心疼呢。
“朕知道你伤得很重,也知道你很疼,可你的伤只能慢慢调理,太医会持续给你服下止疼药的,你且忍忍,先把这碗药喝了吧。”
她的声音很柔,带着一丝蛊惑,一丝哄骗。
可听在苏少轩的耳里,犹如地狱魔音。
“乖,听话,把药喝了,你的伤才会更快好转的。”
黄真真轻轻吹凉,将药放在他嘴边。
苏少轩牙齿抖得咯咯作响,可她喂的药,他纵然不想喝,也只能一一喝掉。
昏迷前的一幕幕全在他脑海里,包括夜王那张丑陋的脸。
她将他当作货物一样,随便赏赐给别人了……
这碗药里,他也不知道被添加了什么佐料……
横竖最差也就这样了……
见他乖乖喝药,黄真真的心才稍稍一松。
“你昏迷了好几天,朕还以为,你再也无法醒过来了。”
“肚子饿吗?朕让人去给你做一些药膳粥。”
苏少轩强忍反胃,木然地摇了摇头。
他实在不知道,她到底想怎样?
以前她无时不刻折磨她,这几天稍稍好了一些,可……一转眼,她又将他赏给了夜王。
“苦吗?含颗蜜饯。”
不等他说话,黄真真拿了一颗,放进他嘴里,嘴角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容,静静看着他吃下蜜饯。
“中药很苦,小时候每次喝药的时候,我都使劲地哭,我妈就会拿着蜜饯哄我,渐渐地,我也长了经验,一边哭一边跟我妈讨价还价,把家里私藏的蜜饯全部拐来。”
苏少轩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躺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呐,这一整盒的蜜饯全部给你,你若是觉得还苦,就多吃几个。”
黄真真撑着下巴,他全身死气沉沉,连一点活人的气息也没有,若不是他还有气,她甚至都以为,他是一个死人。
她踌躇着开口,“朕以前,确实对你不大好,朕后悔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的起食饮居都会按后宫普通男妃的份例给你的。”
黄真真以为他会开心,可是依然木然地睁着空洞的眼睛,除了平缓的呼吸外,没有一丝声响。
“这样吧,咱们来做一个交易如何?”
苏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