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皇帝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自亲政以来,一直是亲力亲为,虽然与道教垂拱而治的理念有所冲突,但却也因为其优秀的执政能力而令百官无话可说。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皇权的影响力似乎在启元皇帝的潜移默化里变得更加强大,变相的,便是道教权益的削弱,这一点,在佛教崛起之后,变得尤为明显。
终南山因为皇权交替的原因一蹶不振,而现在看来无疑是道教自断臂膀,原先终南北邙拱卫大晋的场景不复存在,而一枝独秀的正一派不得不重新将南派天师教的地位抬起来,造成一副南北两派道教龙虎斗的场景。
目的无他,不能让皇帝发觉某一方的势力一家独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于是有齐养神带齐大磐上龙虎,先是砸的龙虎山亲传弟子张秉面色无光,后又是几个月的驻足,打着学习的名义,折辱龙虎山的脸面。
于是世人看轻龙虎,嘲弄无人,龙虎与北邙之间也因此结怨。
看似很合理的故事桥段,也一度引起世人的讨论,但皇帝这这么好骗的吗?
无论北邙与龙虎闹得如何沸沸扬扬,启元皇帝始终没有轻心,不遗余力的提拔着佛教在世俗中的地位。
在政治上更是不遗余力的支持着佛教,于是很多藏在暗处的东西,被人们拿来猜测,却因为始终没有证据而只能被埋没在议论中,没有什么可信度。
什么赵家与佛教不清不楚,什么司马仁应该姓赵,什么圣僧是司马仁的私生子,种种流言都指向了一条,佛教的背后,有赵家和司马家的影子。
但终究只是小众的言论,涉及到皇族隐秘,谁也不敢都说什么,指望放到台面上,更是不可能。
时间很快就要到九月初九了,道教大大小小的名山都派出人来,齐聚北邙,要进行这大晋国祚改元以来第一次为国运祈福。
北邙山也因此变得热闹非凡,人山人海自不消说,昼夜不分的热闹场面也是好多年没有过了。
毕竟上次改元祈福,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胡子花白的老人当初也不过正是跟在师长后面不知事的愣头青。
各路英才齐聚,道教各种有分量的人物都齐聚一堂,如果不趁机切磋一下,太对不起这难得的机会。
于是从八月底开始,北邙山底便摆了擂台,也算是给慕名而来的道教信众们聊增娱乐。
既然是切磋,自然便有高下输赢。
都是道教名山,没人愿意丢这个脸,于是都使出了真功夫。
九月初一这天擂台赛正式开始,揭幕战是武当对青城,两个很有分量的道教名山。
双方出场的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揭幕战,自然得打的精彩,两个年轻人也不令大家失望,这两位,一个是青城山执法堂执事,另一个是武当派武当七子之一的传人。
名声和嘘头都是有的,至于实力,没有实力,光靠关系,这两个位置根本坐不稳。
能代表两派出战,自然有两把刷子。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两个人试探着走了两招,对方的斤两便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于是知道棋逢对手,都提起了精神来,一番花里胡哨的龙虎斗,博得观众满堂彩,这倒不是他们练得就是这种花架子,只是他们知道这场表演的性质,作为擂台赛的首战,自然得好看,华丽,威风堂堂。
于是台下一片叫好,而台上却愈发生龙活虎,待两个人默契的玩耍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电光火石之间,青城弟子下了真功夫,直取武当弟子的命门。
武当弟子眼疾手快,险之又险的躲过,却也失去了后发制人的机会,好不容易摆脱纠缠,又被打出节奏的青城弟子节节限制,最终招架不住,自己跳下了擂台。
在台下观众的叫好声中,青城弟子缓缓施礼,风度翩翩,而武当弟子灰头土脸的回去了,失败方的脸上自然挂不住,但还有八天时间,总能找回场子的,诸教众人还有耐心,也有那准备不足的门派暗自苦恼:“早知道,就多带些人来了。”
这种比试,赢了便是偌大的名望,输了说不定连香火都要冷清。
于是看过第一场比试之后,后续的人儿都卯足了劲,大家大都势均力敌,比试也便变得尤为好看,擂台赛的气氛也便这样烘托起来,好不热闹。
除了这揭幕战,前三天的比赛大都是十六岁以下的年轻人,各派从年轻人里找些好苗子,根骨心性什么的,一场比试可以看出很多东西,若是被哪个道教名宿看上了眼,自此鸡犬升天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上台的少年们,大都在家人或者师长的殷切盼望下迎接对手,胜利者可以松一口气,失败者回去必定要挨上一顿打骂,于是大家都拼了命的下狠手,但都是孩子或者说少年,哪怕记得一些章法也全然是照猫画虎,鲜有令人吃惊的表现。
但终究不乏有爱看热闹的,谁赢了,谁输了的事情观众们并不关心,但这孩子是哪门哪派的弟子,有什么嘘头,都是大家津津乐道的谈资。
尤其是,当擂台赛进行到第三天,一档重磅消息被砸了出来!
龙虎山掌教亲传弟子张梁,一个出自两辽的黝黑少年,张秉失势之后龙虎山嘘头最大的弟子,将迎战他的同龄人,那个来自北邙齐家的弟子,那个传说中的谶语之人:齐大磐。
消息是当天才放出的,比试在下午申时举行,于是有诸多人在听到风声之后从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