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感觉中奖了似的幸运,他双目泛着光,看着白三,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白三却头也不回的去了。
白三的离去,也意味着他认为没有继续挑下去的必要,大家知道,这次是真的没有什么优秀的人选了?
他们有些狐疑的看着那个被白三亲自看过的少年,却看不出来哪里特殊,只有那个领到少年的百夫长,神气的像打了胜仗一样,昂首挺胸去了。
百夫长叫韩朋,听说他有个姐姐叫韩月月,后来三岁的时候死掉了,于是他便被一直唤作韩月月,后来长大了没少因为这个名字被人笑话。
好在月月合起来便是个朋字,韩月月一直闹唤着改名字,父母也就唤他韩朋。
韩朋是大同人,那年有军队路过,他眼馋人家的大黑马,就屁颠屁颠跟着来参军,本想着骗到马就逃跑,没成想在部队一呆就是十多年。
也怪他命不好,他要的那匹黑马是北线北大营的,北大营常年负责与北线草原鞑子作战,一当兵就十来年是常有的事情。
韩朋没什么特殊之处,百夫长的位置也是靠时间熬出来的,当兵十来年,稍微混的好点的也是千夫长,甚至进了将军大帐。
依旧留在百夫长的位置,只能说明他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抱上大腿。
韩朋是彻彻底底的老兵油子,打仗下黑手,逃跑最一流,从龙城到云中全境,没有他双脚没有丈量过的土地,一人一马,是北方的活地图。
这也是他能在这片土地上活到今天的资本。
最近他有了新的差事,被派到马槽管理战马,这是苦差,战马不能饿着,不能减膘,也是肥差,谁要用马都得看马槽百夫长的脸色,
本来这活轮不到他,可陇西作战需要战马补给,所以北大营的五百来匹战马便要交付陇西王家。
陇西要打大仗,原来的马官不想去西北送死,所以使了银子,上面便把没有势力没有背景的韩朋调了过来。
韩朋到了马槽也不过一周光景,马槽要的人不多,连上百夫长也不过三十多个人。一直以来马槽都是一个特殊的部门,他们要人不挑,谁都可以来,但能留住的,却少的很,有很多的人,不是被马摔死就是被马踢死,每一名马官的养cd经历了成千上万次的摔下马。
一名优秀的马官,不仅得会驯马,还得懂马,骑术更是精湛到在马背如同杂耍。
当马槽的百夫长可不容易,手底下一个个马官都心高气傲,手里没有两把刷子,收拾不了马槽的马官们。
可惜韩朋没有这两把刷子,他名义上是马槽的百夫长,却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马官们他可得罪不起,一旦马出点啥事,自己这个外行还得仰仗人家马官们出手呢。
可以说韩朋是当的最窝囊是一任马槽百夫长。
韩朋不傻,他知道有些人自己不能得罪,但自己只要在百夫长的位子上,就注定得得罪他们。
这次来了新兵,他屁颠屁颠的就去了,能培养出自己手里的心腹,也算是韩朋在马槽站住了脚,毕竟新人总要比老油条好对付的多。
于是,他带着六个新兵回到了马槽,新兵到营,理应列队迎新。
他敲锣把所有的老油条都叫出来,当然往往没有人听他的,唯一一次敲锣有效还是在自己刚来,第一次与马官们见面的时候。
今天依旧没有,韩朋有些尴尬,却也没得法子,他知道马槽的规矩,这里的百夫长往往都是摆设,真正主事的人,叫周延昭。
没有他的点头,马槽里谁说话都不好使。
不是没有人想要动周延昭,可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人都知道,这个人,他们得罪不起。
据说三年前马槽只有五十匹马,规模也只有现在的十分之一。
有人送给北大营六百匹马,也送来了一个不松开马缰绳的倔小子,这厮就是周延昭了。
马槽的马官们基本都是跟着周延昭来的,不是没有补充过新兵,可只要是周延昭看不上眼的都会被马摔死,当然,有些秘密韩朋是不清楚的,他来马槽时间不长,也便权当是马官难当,好事多磨。
老兵们不出来,韩朋也不生气,他带着新兵们一个马官一个马官的去见,和颜悦色的看着他们的冷淡表情,却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韩朋知道,这群大爷,得罪不起。
对于韩朋来说,马官里面只有一个会笑的,那就是周延昭。
但看见周延昭笑,韩朋心里就比哭还难受,周延昭这厮脑子滑溜,一笑准憋着什么坏心眼。
可该见的,总是要见的,在又脏又臭的马圈里,韩朋带着六个新兵找到了周延昭,周延昭正专注的给一匹小马梳着毛。
韩朋安静的等周延昭刷完马,才轻声喊到:“小昭啊,我招了几个新兵,你过来看看啊?”
周延昭扫了一眼,准备说没兴趣,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他看到了一个人,他认识他,但他不一定认识他。
周延昭眼前一亮,他指着被白三夸过的那个少年,说道:“就他,我带,其他人,滚蛋,马槽是什么臭鱼烂虾都能来的吗?”
韩朋微微一怔,他连声答应着,把被白三夸过的少年留了下来,带着其他人出了马槽,马官总是需要些打下手的,韩朋索性便把他们留了下来,总得给自己留点人马,就算是膈应那些马官又如何,韩朋撇撇嘴,他把手背后,带着新兵,走的越发神气了。
周延昭兴致勃勃的看着那少年,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