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朋友,我们看到你了,下来吧”
听到喊话,肖天程抱紧怀中的美猎,坐在船舷后紧紧躲藏身体,被看到了,而且那两人都带着枪。
发热的甲板烘烤着屁股,肖天程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咬了咬牙终于站了起来。
肖天程曾经无数次想过他出狱的时候外面会是什么样子,他知道假如哪天他出去,一定和整个世界都脱节,他也听说过有些犯人老了之后适应不了外面的社会,不惜犯罪重监狱的故事,他没想过会是这样粗暴的经历,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出来。
数月前。
肖天程双目紧闭,审判庭内的画面他不需要去看也可以听清楚宣布他的命运。
吱啦啦,无数张硬木座椅被推开了,人群低沉的嗡嗡声中,混杂着啜泣,肖天程猜要么是老婆的,要么是母亲的。
审判长的声音和他坐着的位置一样,高冷而遥远
本院认为,上诉人肖天程因合伙人要求调整股份比例,协商未果而产生杀人之念,携带枪支于月日晚,在公司写字楼内对被害人进行反复地射击并且分尸,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原审法院综合考虑其犯罪的动机手段场合和危害后果,对其的判处符合法律规定,并无不妥,其要求再予从轻处罚理据不足,本院不予支持。原判认定的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裁定如下
咚一声响,锤子砸在桌面,也砸在肖天程心底。
驳上诉,维持原判。
判处被告人肖天程死刑,立即执行。
连肖天程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从被告席里窜了出去,但腿被镣铐固定死了,摔了个大马趴。
“我艹你们吗的”身边个狱警死死拉住了他,肖天程的脸被按在地上摩擦,数米开外那对狗男女并排坐着。
那个他曾经以为爱过自己,或者自己爱过的女人正害怕得往后缩去,仿佛只要缩得够深那里就是世界上安全的地方,瞥向一侧碰都不敢碰他,仿佛只要沾一下他毒蛇般的目光带电,一只大手攒着她的手背,精致的指甲油和男人戴着的腕表交相辉映,西装革履的谢奕炜侧着身子正轻声安慰着她。
“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肖天程的声音被挤压得变形,听起来有些可笑。
审判长看惯了这些戏码,慢条斯理念着,丝毫不受影响
“本裁定为终审判决”
父亲和几个亲戚都扑向了那两个狗,随行的几个大汉立即起身将他们挡住,整个法庭乱得像是菜市口。
施静向来是温文尔雅地,哪怕在知道那个女人的事情之后,肖天程也没见过她这样失态,母亲和她哭成一团,求着让法警下手轻一,只希望他死前少受一活罪,但没人听得清楚她们的声音,也或许听到了。
都不重要了。
哐哐
敲门的声音都比往日温柔,虽说人之将死,肖天程知道狱警却不过是为了完成一项工作,他安静一些,他们自然乐意。
“肖天程,醒了吧来,准备吃饭吧,你家里人送来的。”
肖天程机械地听从指示硬板床上坐了起来,几平米大小的牢室中清冷得像是月份的北方老家,没有一样能够随意移动的物品,床都是焊死的。
门外的狱警还是昨天那个,冷着脸,肖天程不知道他是真的如此,还是要刻意与死刑犯拉开心理层面的距离,他知道许多狱警从业生涯中都需要接受心理医生的辅导。
两个重刑犯低着头,不和他做眼神交流,给他穿衣打扮,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多岁了,昨晚和他睡一起的时候问的,肖天程知道这活儿不容易,危险性极大,但可以争取减刑,还是供不应求。
别说是岁,就算岁,只要能再出去看两眼外面的世界,肖天程也愿意换。
后一顿饭是疙瘩汤,肖天程不需要吃,盖子揭到一半他就闻了出来,是妈妈做的,两颗眼泪砸在汤里溅出几滴汤花,电杠的倒影在鲜的葱花和香油之间扭曲变形。
不知道呆了多久,冷脸年轻狱警轻声说道,“吃吧,再不吃要凉了。”
肖天程疯狂的咀嚼,吞咽,底下的汤还是烫的,喉咙都烫起了泡,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系里呼呼吃了个底朝天,后嘴巴一抹,放下了碗筷。
肖天程再次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行刑场的一个荒土坡上,旁边是块林子,他贪婪的吸收着周围的一切,用眼睛看,用鼻子闻,用耳朵听,咽下嘴里还留着的疙瘩味儿的唾沫,太阳升起了,皮肤有些微暖,舒服得让他无法相信他就要死了。
事发过程在脑海里翻来倒去,但既然在此之前半个月没能找到一丝翻盘机会,现在自然也找不到,临死前灵光乍现只是小说里的故事罢了。
“如果能活下去”
肖天程心里起了个头,但半截想法无论如何也进行不下去,他双手负在背后,绳子绕过肩膀,同行的狱友看起来都像是大闸蟹,肖天程知道也是自己一样的。
就身边这十几号狱警,别说他被绑着,就算解开,再给他一张弓,再来个自己,也没有一丝办法。
不,不一样,老子没杀人。
肖天程很想喊出来,但喊了没用,他后的意志力和体力都用来站稳了,身后一些嘈杂飘过来,肖天程勉强头,一名担任警戒的警卫昏倒在地,几个人围了上去。
左边一个同样被按住双手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