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鄙视对手之余,袁氏的内心还是有点失落的。
这兴许是大多数现任都有过的纠结,连玛丽苏如她都不能免俗——前任如果长得太好看,她不免会感到压力山大,担心他忘不了前任,怀疑自己是他感情失败后的替代品;可前任如果长得太磕碜,她心里难免会有些郁闷,觉得这货真是没品位没眼光,居然连那种货色的都不放过。
说真的,她宁愿去想象韦玉树和磨豆腐的小寡妇滚作一堆的情形,也不敢去想象他和那个黑翠翠亲一嘴的画面,因为光是在脑子里过上一遍,就已经足够倒胃口了。
然后,她又想起冯氏是搭上了那个令人倒胃口的黑翠翠才进入二弟视线的,便很是瞧不起这种轻浮不要脸的行径,觉得自己和冯氏同在一个屋檐下真是委屈极了。
“依我说啊,这桩买卖指不定就是她自个儿折腾出来的,而老冯头和6五哥只是走过场的陪衬。想当初她为了自己的日子能好过点,就不顾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厚着脸皮和二弟搅到了一起;那如今她为了自己的日子能更好过点,把女儿卖掉也不是不可以的。”
袁氏一边说着话,一边冷笑了几声,竟是想把黑锅结结实实的扣在冯氏的头上。
“还有,她一看就不是个宜男相,估计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来,所以就动了换种子的心思,想让自己的肚皮争点气呗。”
“此外,她娘家可能是又缺钱花了,只要能补贴娘家,别说是让她卖女儿了,就算让她把咱们韦家的家底都搬空了卖光了,她也干得出来!”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而就在她此刻费尽心机的替冯氏拉仇恨时,纯洁如韦玉树却没有附和,反而将情商和脑子都丢掉了,一个劲的说着不合时宜的大实话,“就算事情都是冯家人搞出来的,但也不关弟妹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娘家那边一直就把她当成外人,回去了连顿饱饭都蹭不上,至于捞银子,就没有她掺和的份儿了。”
“这关弟妹什么事?”
就在袁氏可劲儿的替冯氏拉仇恨时,纯洁如韦玉树一反常态,而是呈直线下降状,说实话,韦老爷子也不想把一介女流逼迫得太厉害,便放缓了语气,“女儿家本是娇客,一朝出了门子,就得小心翼翼的做别人家的媳妇,上要孝顺公婆,下要教养儿女,还得与夫婿举案齐眉,同四邻和睦来往,哪一样都不是省心的,加之你婆母的性子很古怪,玉树又是个不成器的,因此你一直都过得很辛苦,远不如在娘家时来得自在,这些,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也亏了你是个能干的,不然,早就累垮了。”
这些话算得上很贴心了,让袁氏稍稍舒坦了一点,但旋即就觉察出这是打一棍子又给颗甜枣的节奏,心中不由警铃大作。
果然,给完了甜枣,又开始挥舞棍子了。
“我曾和玉树说娶了你是他的福分,让他多多的迁就你,顺着你,但你现下的做派,有哪一点配得起‘福分’二字了?说是祸害都不为过!”
“是,你婆母是有诸多不妥之处,你能不被她制住,是你的本事,但你也得有点分寸,在心里要敬着她,而不是见她失了势,就跑上来踩两脚!”
“你弟妹的娘家确是有诸多拖累,家境也不如你那边好,但这不是她的错,更不是你看扁她的理由!”
“而团儿呢?不过是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何曾得罪过你?难不成因为她至今没学会唤你一声大伯娘,便让你怀恨在心,想在抓周这样的大日子里陷她于危险之境,继而让临风和素素被人戳脊梁骨,成为全村人的笑柄?”
绕了一大圈,终于是说到了抓周的事。
“回来的时候,我听人说桌子塌了,兆头是挺不好的。”
而韦玉树也回过味来,正色道:“可这和红儿有什么干系?爹,你莫不是弄错了吧?”
和情商时常掉线的韦临风不同,韦玉树一直就是个在线达人,先前没有维护她,完全是因为话的正主是韦老爷子,他要袁氏跪下自是有他的道理,绝不会像王氏那般无事生非,鸡蛋里挑骨头,所以韦玉树果断选择站在了他这边。可当下情形越变越糟糕了,他不仅是有引火烧身之虞,还可能背上一口纵容妻子欺负弟弟和弟媳的黑锅,这让他无论如何也坐不下去了。
“红儿是出于好心才帮着二弟操办抓周的事宜,若是被误会了,被曲解了,岂不是会让她寒透了心?”
“况且她又不是神算子,哪晓得桌子会塌?而且搬回来的时候不塌,放了一晚也不塌,偏偏在抓周礼开始时就塌了?”
“爹,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她要是真看团儿不顺眼,可能会给她甩脸子,说些不好听的话,但都是明着来的,绝不会干出这等阴损的事!”
韦玉树一边为她做着辩解,一边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想要捏捏她的肩,摸摸她的腰,连调情带安抚的做够全套,好消了她的火气,免得她闹起来,弄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但众目睽睽之下,饶是他脸皮再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只得讪讪的缩回手去,只投给她一记温柔的目光,聊做安慰。
“爹,我真的没有在团儿的抓周礼上捣鬼啊!”
被他这么一瞧,袁氏登时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心中柔情顿生,勇气倍增,思路也理得倍儿清了,没把自己往白莲花的路子上带,而是采取了他的方式,“我一直挺喜欢团儿这个小侄女的,可她一直不肯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