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盼万盼,这一天终于来了。笔试这天的清晨,阳光明媚,秋风送爽,哪怕万物枯荣,也别有一番情趣。
怎么说呢,颜浅一路走来遇上了不少的熟人,却几乎是一个也没认出来,这一个个打扮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有的甚至连气质都变了。颜浅觉得挺神奇的,女人的可塑性还真是高。
今天颜浅不仅是考试去的,她还想要看看小侯爷被围堵的盛况。想着就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花间小路苍郁不在,琼木伸展也倒不显得突兀。白竹的耳朵比较灵敏,老早就听到了前边路口的动静,忙拉住了颜浅。
“姑娘,前边有人。”
这一路也没少看见人,也没见白竹这么警觉,难道说这刘园里还有什么穷途及盗者?
颜浅有点好奇,继续向前走去,确实听到了谈话的声音,这声音还很熟悉。
“思贤姐姐真的以为安颜雪那是在仰慕你?”一个尖锐的女声在这寂静的花园里传播开来,这语气中能听出满满的嘲讽与不屑。
“实话和你说,安颜雪拿了你当日那幅秋景图,想要偷梁换柱,当作是自己的交上去呢!”
王思贤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是震惊于自己所听所闻,良久,才犹疑着反问,“当真?”
“自然是真的。”这声音愈发尖锐,像是拔了一个高度,可见讲话的女子很是激动,“我和她虽是好友,但这样的事情……我真是不想替她瞒着。这么些日子没告诉你,我的良心一直倍受煎熬……”
良心?颜浅都听笑了,她倒是想知道,背信弃义的来揭发自己的好友就有良心了?
颜浅一向不是个偷偷摸摸的人,也不避着怕人知道她都听了去,直接从路口走了过去,表情无波无澜,甚至相当自然。
“颜浅。”王思贤这边还没回过来味儿,还有点愤怒,那边就叫她看到了安颜雪的长姐安颜浅。
这声音异常尖锐的女子便是安颜雪以为了两世的挚交好友,孙家姑娘孙宁芬。
孙宁芬瞧着颜浅的表情有一丝的不可置信,还有些恐惧,这个病秧子听了多少去?还是没听到?她明明叫丫鬟把风的,那丫鬟没发现这个病秧子吗?
颜浅微微一笑,很是自然和蔼,朝二人慢慢走来,仪态万方,“好巧,你们在这儿聊什么?”
“啊,”孙宁芬有点尴尬的接话到,“没说什么……安家姐姐也是想要去参加考试吗?咱们一起走吧……”
颜浅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直接走到了王思贤的面前,笑容不变,猛地,她一个眼风扫向了孙宁芬,把孙宁芬吓了一跳。
“是吗?没说什么啊……”颜浅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然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气场全开,“那一起走吧。”
闻言,孙宁芬直冒虚汗,有一种自己在地狱边上溜达的错觉,她怎么突然那么害怕这个病秧子?难道是因为做了亏心事?
三人一同走,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相当尴尬了。
王思贤左思右想了很久,越想越是生气,良好的修养还是没能阻止住她的好奇,她还是决定好好的问问颜浅,把事情坦白明白,毕竟她也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
“颜浅,颜雪这次打算画什么?你知道吗?”王思贤的语气很是客气,也很疏远,哪怕她知道安颜浅姐妹与安颜雪貌似不是一路人,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抵制。
对上王思贤怀疑的,有些愤怒的眼神,颜浅勾唇,“秋景。”
“……”王思贤沉默了,难道孙宁芬说的是真的?也是,孙宁芬确实没必要骗她。
“放心,不会是你那幅。”颜浅目视前方,用仅二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安颜雪心术不正是真,你的画我已经命人放了回去,不必担忧,也不要被人当了枪使。”说着,颜浅瞟了一眼孙宁芬,不屑的勾了一下唇角。
像是若有所感,孙宁芬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停住了步伐,满脸痛苦的求助颜浅二人,“哎呀……我肚子好痛……”
“……”颜浅没理她,很冷漠。王思贤站在原地看着,也不知道自己做出什么反应合适。
“我先去……先去更衣啦,你们在这儿等等我。”孙宁芬飞快的朝右拐了过去,一会儿就没了人影,一点儿也不像肚子疼的。
看着孙宁芬跑走了,王思贤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刚刚说安颜雪心术不正,又说画儿已经还回来了,是怎么回事?”
秋风萧瑟,沙沙作响。
颜浅微微一笑,态度温和却依旧给人一种压迫感,“我发现安颜雪偷了你的画,已经把你的画放回了你的屋子。是我教妹无方,还望王姑娘原谅。”
王思贤也是一个通透的人,颜浅都这样说了她也不会再追究什么,世家大族都是同仇敌忾的,总不能损了和气,倒是今天她受孙宁芬挑唆,险些被孙宁芬当出头鸟去告发安颜雪。
若是王思贤真的去告发安颜雪,先是安颜雪的名声毁了,王思贤也难以入选太学,其次,王家与安家会有矛盾……想想都觉得后患无穷。
更可怕的是,王思贤发现安颜浅好像从一开始就洞悉了一切,所以如今安颜浅身上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才会让她觉得忌惮。刚才孙宁芬装出难受的样子,安颜浅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眸子里的冷漠,可见安颜浅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甚至不愿意去装作善良。诸此种种,都让人忌惮。
颜浅自然也注意到了王思贤的敌意,她已经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