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竹根本没有去查探,她只是找到了她师傅老人家,然后要到了这次秋实宴的布置。
……
晚些时候,王家的小姐们过来做客,颜卿才看见了安颜之。
原来安颜之一来就去拜访了王家的小姐们,心急也不是这么急的吧?也不怕给人家添乱。颜卿白了安颜之一眼,有些嫌弃。
安颜雪果然尝到了住在一层的好处,因为王家小姐们一来,她是第一个迎出去的。
安家与王家还算热络,王家小姐们也不客气,一待就待到了日落黄昏。
送走了王家这波,颜浅只觉得疲乏了。
夜幕沉沉,舟车劳顿,颜浅倚在阳台的软榻上有些昏昏欲睡,这可吓坏了荷叶。
“姑娘?姑娘?”荷叶赶忙捅醒了颜浅,责备道,“怎么在这儿睡啊?也不怕着凉。”
颜浅腼腆一笑,还有些困意留下的小迷糊,怪可人怜爱的。
又来了,荷叶无语,每次姑娘做错了事就是这样一副样子,叫人说重话都说不下去了。
“白竹呢?”颜浅想起了一件事,状似无意的问道。
“白竹?”荷叶探头朝屋子里看了眼,“画画儿呢。”
“……”这书房真是为她准备的。
颜浅打了个哈欠,困的不成了,依着荷叶回到了屋里,“你们也累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叫白竹也早点休息,晚上画画伤眼睛。”
“诶。”
……
是夜,颜浅屋子里的烛火早早就熄灭了。
白竹躺在榻上,整个人攒成了一团儿,她的爪子小心翼翼的抱着膝盖,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点儿不是想要睡觉的架势。
今夜白竹值夜,睡在颜浅的屋子里,她等了好久,终于听到了颜浅匀称的呼吸声。
她悄悄掀开了被子,褪去了掩饰性的外衣,露出里面的夜行衣,毫无声息的穿上鞋子,把枕头藏到了被子里。这样看去就像是她还在榻上睡着。
走之前,白竹不放心的挪到颜浅床前,再三确认自家姑娘真的睡了,才悄悄舒了口气。这次回去看主子,一定不能被姑娘再抓到。
一个黑影愰过,白竹已经走了出去。
就在屋门掩上的瞬间,本应该熟睡了的颜浅缓缓睁开了眸子。
颜浅缓缓坐起了身子,叹了口气,白竹要是再不行动,她都要真的睡着了。颜浅快速换上衣服,找了件最厚实的斗篷,也悄悄的走出了房间,步伐匆匆却悄无声息地跟着白竹。
深夜露重,颜浅紧了紧自己的斗篷,只觉得寒意深深,尤其是四周乌漆嘛黑的一片。
白竹毕竟是习武之人,走的速度总要快些。颜浅跟着跟着就跟不上了。
此时夜深,月光还算明亮,颜浅的视力不错,还能辨清道路,但是却很难辨认方向。
好在,今日到来的各家也算风尘仆仆,刘园处处较为漆黑,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早睡。这就很方便颜浅追踪白竹了。
虽然颜浅路痴,但是颜浅不瞎,白竹去见她的主子,那她主子必定没睡,哪里灯火阑珊,哪里就是白竹大致的方向。
今日颜浅给了白竹一个机会,她叫白竹去查查这次宴会的布局,待白竹回来禀报,果不其然,白竹还是回去见她的小伙伴了。
当白竹把各家各处所居位置那么详尽的道出来时,颜浅就知道,这一定不是她自己打听到的。
王家小姐们下午来说是午时过后占家人才到,安家来的早,那时候很多人家也如占家一般,还没有到。
那些人家还没到,白竹怎么知道占家是住在了镜心湖东而非刘园东呢?白竹又是向谁打听的呢?总不会是空楼吧?
白竹知道了这次秋实宴的布局,一定就是去见了自己的小伙伴,直接要来了布置单子。
颜浅私心里也是想要白竹去见见她那些刺客小老弟们,这样,白竹一定会选一个颜浅不注意的时候去给她那主子请安。兄弟们都见了而不去看看主子,不是白竹的风格。
只要跟着白竹,还会不知道是谁想要暗杀颜浅吗?其实,颜浅对于白竹的主子是谁,心里也有数。这么执着,或许是不甘心吧。
颜浅看着白竹消失的地方,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出了刘园,而不远处这地方,恰巧她还认得。
“小竹院啊。”
月色朦胧,给大地罩上了一层迷幻的轻纱,小竹院灯火未熄。
如颜浅所想,白竹的主子就是顾小侯爷本人了。其实这并不难猜到,只是颜浅不想去相信,毕竟顾小侯爷是她欢喜过的少年。
理智告诉她真相,情感却让她固执的非要一睹为快。想想自己还真是惨,好歹上一世颜浅也单恋了顾小侯爷一辈子,这一世顾小侯爷竟然上来就要弄死她,啧啧。
颜浅没有排除老侯爷与顾家那位神秘的二公子的嫌疑,怀疑了半天,到头来还是她想多了。走在政治风云上的人物,站在高处俯瞰,可不就是顾平笙?
这顾小侯爷确实是手眼通天了,要想对付他可不那么简单。颜浅知道徐州温将军的事,怎么说也是一个隐患,如今有白竹在颜浅身边,他们可能不会动手。若是哪一天,白竹回去了,他们还会放过颜浅吗?
所有事情,凡是涉及到政治就会变得很复杂。颜浅不怕死,但她怕死的不甘心。
颜浅隐在树后的阴影里,轻扯着袖口,眉头微蹙。
月光依旧,夜色昏暗漆黑,忽明忽灭。
猛地,她看见一道亮光,那是白花花的冷兵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