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月走后不久,九申也起身向屋外走。
只见他站定在门口,左右望了望,叫道“有没有人啊?来一个啊。”
九申话音刚落,便见一人已然悄无声息站到他旁边。
“何事?”
“时大哥?”九申心思一转,心想定是沈闲安排来的,只不过到底是何时安排来的还未确定。
他上前对时一泊耳语一番,时一泊点头,道“等着。”
时一泊走后,九申便转身走回会客厅,只见伏家三人正往他这边看过来。
九申停住步伐望着三人,伏家父子也望着九申。
四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后伏家父子便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各自往其它地方看看。
九申心中窃笑,却又惋惜一叹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徒留伏家父子一头雾水。
许久后,时一泊带着人拿着四个竹篓、一口袋东西、笔墨纸砚、一条长桌和一只顶上有个圆孔的木箱子走了进来。
九申起身迎上,拱手道“有劳时大哥了。”
时一泊道“无碍,你办事时悠着点便好。”
九申“好好”应了两声,看了圈会客厅,又道“我自有分寸。”
两人说话间,那些人已将所有东西放下。时一泊见此,与九申道了个告别后便带着一干人离开。
送走时一泊后,九申坐在端来的长桌上,对伏家父子道“这么等着实在无趣,我看三位客人也是无聊得很,不如一起玩个游戏?”
伏家父子不明所以,且经过刚刚九申和花酒月的对话,都已是拿不定情势,三人神经都是绷紧。
伏洪阅虽不太聪明,但也知此时不该应下这件事,便起身推辞道“护法,我们都没觉得什么无聊的,帮主有要事在身,我们再等等就好了,没必要做什么游戏。”
“这可不是我和三位说了算的。”九申面无表情道,“三位应该听到我和花兄说的话了吧?
“这歧途谷规矩,花兄作为谷主唯一传人,定不能率先违反,我一个护法,更不能违反。”
他冷眼望向伏家三人,轻飘飘一句“三位觉得呢?”
九申话说至这份上,意思已是很明确了这游戏是必须要玩的,而且这“游戏”不仅仅是游戏。
伏家兄弟本笃定只要等到他们那位能说会道、聪慧狡黠的师叔来这儿他们那事便定会向着他们所想的方向继续,而且三人来隐畔庄园可以更好地实施计划。未料得花酒月和九申来了一出反客为主,拿了歧途谷的规矩来压,而且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会不会因他们的置身事外而闹出其它事端。
两人都不知如何回应,如此关头竟都看向他们那位虽仗义忠厚,侠义心肠,但是为人处世总是逃不了沾些“憨傻”气的爹。
伏洪阅也没那弯弯心思,见俩儿子看过来,心里头更没个着落了。
但俩儿子现已没主意,只能他这个爹硬撑着了。
他一咬牙,憋出了一句“我实在不懂护法的意思,你要做什么直接和我们说吧”。
“好!”九申朗声应了句,接着道,“那我们明人不做暗事,我就直说了。
“刚刚我和花兄说的话三位应是听得清楚明白的。但我也说了,凡事皆有情理,总有些例外,歧途谷自不会不分事理。
“可若因他人他事的‘情理’随意改变歧途谷的‘情理’,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慢慢积聚,歧途谷也会不再是歧途谷。”
他说着蓦地起身,徐徐道“古时屈子所著《天问》,从天地离分、阴阳变化、日月星辰等自然现象,一直问到神话传说乃至圣贤凶顽和治乱兴衰等历史故事抄自某百科)。
“我歧途谷一位先人明于《天问》,也惑于《天问》,明惑之间,感于世间之事,便借屈子‘天问’之名定了条规矩,这条规矩便是为这‘例外之事’而定。
“花兄为当事人,不便参与此事。所以便由我,歧途谷护法,与三位参加这‘天问’。”
九申拿了一份笔墨纸砚递给伏家父子,解释道“‘天问’规则歧途谷为一方,五津帮,也就是三位,为另一方,两方各写十问置于盒内,由三位中一人抽取一张问题,再由我来问三位问题,共抽五次。
“三位需在我数三个数内选择回答或不回答,若选择不回答,则由我随意抓一把黄豆置于未回答者的竹篓里,反之则不放黄豆。
“将零归为双数,游戏前由三位商议你们选择单多于双还是双多于单。五问过后,清点各人黄豆数量,若你们选择正确,则为我胜。
“若我胜出,只能请五津帮忘记那个帮主之事,不然我只能按歧途谷规矩来办。
“反之,只要五津帮之事真属于‘例外之事’,歧途谷定会助五津帮之事。
“当然,五津帮也可放弃‘天问’,放弃这个念头。
“因为一切皆可写进问题,而且三位若选择回答,必须真实回答,若有半分欺瞒,便是对歧途谷不敬……”
九申话语一停,问道“不知三位的选择是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犯难。九申突来刁难,实在未在考虑之中。
“‘天问’随天意,‘天问’问人心……”九申话里藏话,“只要三位中有两位回答所有问题,选择单多于双,便稳赢这场‘天问’,可三位真的确保你们敢真实回答所有问题吗?”
“有什么不敢!”
然伏洪阅豪气万丈的话音刚落,伏家兄弟便齐齐拉了拉他的衣服,示意他别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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