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
凶悍的人带着凶悍的气息,话语也格外的凶厉,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冲上车后就大声的喊道:“抱头,一个个的给我下来!”
姜荨坐在大巴车的最后面,贴近玻璃窗的位置,撩开车帘,看到外面的情况,大冷的天儿,至少有二十多个光着胳膊的汉子,又凶又狠的对着车,每个人手里的武器,要么是大刀,要么是斧头,甚至还有镰刀等等。
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没搞清楚对方的老大是谁时,她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这个时候,自然是装柔弱一些,才能卸掉人的心防——
姜荨跟着前面一对儿老年夫妻一起下车,在老人快摔倒时,扶了一把,而后那举着斧头的汉子不满,拨了老人一把,姜荨登时怒道:“尊老爱幼懂不懂?你们打劫既然是为了劫财,那就守好本分,得了钱就不要太过分!”
汉子没想到自己会被吼,看到姜荨颜色姝丽,脸和耳朵倏地红了起来,还没有一个这般漂亮的女子,这样直直的看着他过呢——
汉子发愣时,姜荨余光注意到司机的动作,是想要开车,当即跺了跺脚,咳嗽一声,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司机动作一顿,看向姜荨时,有着犹疑,但很快他就被人发现了,因此只能赶紧下车,临了还瞪了姜荨一眼。
“看什么看,赶紧下车!”汉子催促了一声,司机不敢再耽搁,几步跳下去。
“你……”汉子看向姜荨,得了她一个白眼,大手挠挠头,催促道:“下车下车。”
姜荨和两个老人是最后下车的,而后到了聚集处,又被人给绑住了手,那人力气很大,稍微勒紧,姜荨手腕就见了血红,令她倒吸一口冷气。
“那么重干什么,轻点儿!”汉子特意瞅了一眼,没去看姜荨,打了那个绑人的人一脑瓜子。
“三哥……”绑人的人委屈了一声,但力气还是轻了些。
姜荨的手,也没那么疼了,看了一下手腕,再抬起头时,那扛着斧头的汉子已经不见,绑人的人去绑和她一起下来的两个老人了。
“你轻些!”姜荨见他绑人撒气似的用狠力,蹙眉说了声:“你们打劫是为了求财,我们出钱保自己平安,要了我们的钱,怎么着也得对金主客气些吧?”
姜荨身上穿的是羽绒服,在这么多人里,算是头一份儿了,这样样式儿的羽绒服,虽在上海开始卖,但时间太短,还没推广过来,因此很多地方都没有。
姜荨这一身衣服,好看的很,被大多数认为是洋装,而且整体气质看着也像是大家小姐一般——
“诶?我说,你是可是肉票,竟然还敢提要求,信不信我弄死你?!”绑人的人正生气呢,就听见这大小姐似的人,敢这么教训他,登时不高兴了!
“你敢动我试试。”姜荨没在怕的,她虽然要低调,但也并不意味着她就需要怕事儿,这些个土匪,她还没放在眼里,所以神情依旧平静,像是在观光似的。
“你看我敢不敢!”这人的脾气也被拗上来:“你家有权有钱有势又如何?在这里把你弄死,谁也不知道!”
他自认为自己威胁够够的,姜荨却忽然笑了,冲着他彪了长串儿的法语,看对方一愣一愣的,冷笑道:“弄死我?您做土匪打劫就够了,还要有碍两国邦交?您是觉得自己命长,还是觉得两国政府会放过您?亦或者一个小小的土匪寨子?”
姜荨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低调,她来到这里后,就靠嘴炮儿,一不小心就把别人给炮轰了:“还是你们觉得,各自逃跑就行了?拜托,做土匪也要跟上时事行吗?天上有飞机,你觉得又能跑掉多少人?”
姜荨冷哼一声:“我死不要紧,泱泱民国因我一个的死,刚好给了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做侵略……届时,你们活着又如何?还不是亡国奴?!”
姜荨几句言语,把土匪唬的一愣一愣的,被绑住的人们,本来还在害怕,这会儿都看着姜荨,惊讶的小嘴儿张得简直不要太大。
姜荨继续道:“这么做的你,是能得到子孙后辈的感激,还是父母亲人,亦或者敬重的人的感恩?”
姜荨的话里,明显有着漏洞,那就是如果他们把她弄死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死在这里的……可是,这人显然已经被吓住了,那漏洞,自然也就不用再管。
姜荨的本意是,让他们劫财可以,但不要伤害人质的人身安全。
她真的不想管闲事儿的,但这么多被绑着的人里,竟然没一个能立得住的,但凡有个男人,或者有人发个声,她都不会站出来。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姜荨见对方不说话,额间青筋直冒,唇角抽了抽道:“还不赶紧绑?绑完赶紧去见你们老大,姑奶奶还要跟他谈判,姑奶奶这条命,你们还没资格要!”
低调是不行了,放飞自我吧。
绑人的人算是怕了,周边儿还有别的土匪,但一个都不敢过来,显然将姜荨当成了煞星!
土匪内心:……瞅瞅人家说的,真要弄死她,那就有碍两国,还有那啥的听不懂,但他们脑补的是,一旦弄死她了,就给外国一个机会,光明正大的攻打国家,往后他们都是亡国奴啊……
所以说,这人啊,最要不得的就是脑补。
瞅瞅——
脑补多可怕!
姜荨一个于他们来说瘦瘦小小的女子,身影都变得高大起来,皆是打上一个标签儿,嗯嗯,惹不起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