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再这么说了,慧,你这样说,孩子听了得多心寒难受啊?坚强点吧!好死不如赖活着,烨儿也不希望你倒下,你为了三儿,也要活下去。。。。。。”
一劝就是大半夜,她妈不说话了,听没听进耳就只有她妈自己知道了。
趁着她妈有人劝着,她下床去看她哥,但是屋里早已没了她哥的影子,忙小声问在里面忙活的人,才知她哥的遗体被安置在了外面。
跑出去,看着他哥躺在石阶下面空空荡荡的大屋里,屋外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有很多男子在劈木制棺,看着他哥的遗容,她凄怆内悲伤。
不懂是谁为她哥穿的衣服,穿了好几层,长长短短的没有穿好,她给他整了整,手已僵硬,刺骨冰冷。
她看着他,想好好端详一下都不能够,因为,上面又传来了她妈极为凄惨的哭嚎声。
一夜之间,她哭哭停停一心寻死无数次,不得不丢下她哥,急忙奔她妈而去,婶子姨娘们也没辙了,她妈不听劝。
“哎呀,行吧,三儿,你看着你妈吧,我们是劝不了了。”
她们一个个的接连就走了,唯剩下青婶儿陪着她跟她妈,青婶儿就是赵大伯的妻子,她是个不会劝人的人,见她妈哭,也只能陪着抹眼泪。
见她妈又要撞墙,两个人拦着她。
“慧呀,你别再这样糟蹋自己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是要想办法活下去啊,我跟你赵大哥当年也是痛不欲生,你不是也来日夜劝我要好好活着吗?”
“你的情况跟我不一样哦,你还有赵大哥陪着,而我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哦。。。。。。”
“慧,我知道你比我难得多,可你也要为三儿想想啊,怎么就没有指望了呢?三儿不就是你的指望吗?三儿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我托付你们帮我一个忙,等我走后,你们帮我找照顾一下三儿,然后托人打听一下她爸爸张大义,让他来把她接回去吧,这样她也好有个安身之处了。”
青婶红肿着眼睛看了一眼频频摇头的张三,有些气道:
“慧,你咋就这么不听话呢?你这么做有没有替孩子想过?家里发生这样的事,你一个大人都承受不住,三儿也难过到眼睛和鼻子都流出血来了,你要是再这样,你觉得三儿能受得了吗?你这不是不给孩子一条活路吗?她要是会跟她亲爸走,不早就走了,还会等到今天?你一手把她拉扯大,这孩子重感情,怎么会离得开你!我跟老赵可不帮你这个忙,孩子也定是不会去的。”
就这样哭哭、闹闹、劝劝地过了一夜,外面的动静也越来越小了,好似一切都办停当了。
她哥十七岁病逝,未成年,是少壮而亡,视为夭折,未婚,属于童丧,用临时造就的木棺材盛殓,不举行任何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