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作为外行人,即使身处在事件发生过程中,往往由于经验所限,容易“一叶障目”、云里雾里,只能任由他人牵着鼻子走。而此时,往往是经验丰富的内行人,方能拨开云雾、看出门道。
“哎哟,怎么又是芙蓉王啊,村里这么有钱,起码得来包中华吧”,随着开会时间的临近,签到的人也越来越多,此时,在签到台那里,突然有人大声抱怨道。
“怎么回事”,站在不远处的张扬立即警觉起来,透过人群看去,原来是老支部书记谢义正抛着手中的芙蓉王烟,有意地大声抱怨。
“不喜欢可以不拿”,谢忠坐在会场主位上,板着脸大声说道,似乎是有意在隔空回应着谢义的抱怨。
一来一去两句话,会场的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尴尬。
“哼哼,村里的福利,不拿白不拿”,谢义冷笑了一下,走到与谢忠正对着的位子坐下,特意将手中的烟在桌面上敲了敲。
开会发烟是梅津镇各村的老传统,村委会组织大家开会,一般都会备上几条烟,参会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人手一包,也算是开会的一点小小补贴,调动一下大家的积极性。
至于烟的档次高低,就要看各村的腰包实力了。一般各村都是发十来块的红双喜,近些年来,东南村因为集体经济好些,烟的档次也跟着水涨船高,一般都是二十几块的芙蓉王。
谢义也是之前连任过几届的村支部书记,谢忠是谢义招进村委会的,平时干事有头有尾也尽心尽责,于是,在老支书的有意培养下,从村的总务室干起,后来一步一步累积下支持的基础,逐渐往上走,最后当上了村主任。
原本两人关系很融洽,而转折点就在谢忠当上村主任之后。老支书谢义,一向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做派,所以,在村的各项事务上,基本都是守着村集体的家底,确保每年能有些分红就好。谢忠则是另一种风格,他十几岁的时候到北上广这些大城市打工,回到村里之后,眼看着东南村得益于地利优势,不断有老板想来租地发展产业,心里也一直暗暗摩拳擦掌,尤其是在当上村主任后,寄望着能大干一番。
思路的不同,导致摩擦的不断加剧。就在东南村第一次搞村道升级的决策上,两人的矛盾集中爆发。当时,谢忠计划以村集体的名义举债,筹集资金将村里几条主干道改造拓宽,方便货车进入,并将村的几片集体土地连起来,盖上通用厂房,再引些大企业进来,鸡生蛋、蛋生鸡,让村集体能有更丰厚的收入。而老支书谢义呢,对于举债修路一直有所顾忌,迟迟不肯同意,而是等着上级能有些拨款再来做,不管招商成功与否,起码每年的分红还能确保。
于是,在几次村两委会议上,书记、主任两人为了这件事,几乎次次都是争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不欢而散。就这样,当时修路的事差不多拖了有一年时间,始终没有个最终定论。
此时,有个老板主动找到谢忠,租下村里一块集体用地,并承诺如果谢忠所设想的村道拓宽、厂房连片能完成,也愿意长期租下这些厂房。恰逢村两委换届选举,有了些底气的谢忠,事先并没有和老支书商量,便毅然决定参选村支书。而在那次选举中,在年近花甲的村支书和魄力十足的村主任之间,大多数村民还是较为倾向于后者,最终,谢忠书记、主任“一肩挑”,东南村也进入轰轰烈烈的大建设阶段。
“谢洁,人差不多到齐了吗?”,张扬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后,刻意大声问道,试图缓和一下会场的气氛。
“还差两个”,谢洁回应道。
“啪啪啪”、“啪啪啪”,“麻烦大家赶紧就坐,会议差不多要开始了”,张扬看到谢忠轻轻点头示意后,大声拍掌并提示道。
就在此时,最后两位党员匆匆走进会场,参会人员全部到齐。
“啪啪啪”,“大家赶紧坐好,我们的会马上就要开始啦”,张扬赶紧走到谢忠身边,大声宣布道。
“咳咳”、“咳咳”,“大家好,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谢忠清了清嗓子,翻了翻手边的资料,继续说道,“今天请大家来,是要表决一下村里几条路升级改造的事”。
“张助理,把资料发给大家看看”,谢忠伸手指了指,并转头向张扬吩咐道。
“这是相关的资料,麻烦大家相互传阅一下”,张扬从谢娜手里接过准备好的资料,陆续分发到会场各个角落,并特意放了一份在老支书谢义面前。
“资料大家都看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了”,谢忠拧开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后,继续说道,“路通财通,我们村能起步也是从修路开始,以后想要更好的发展,这几条路还要再继续搞好些”。
“呲”,“嚓”,老支书谢义翻了翻面前放着的资料,顺手拆开了手中的芙蓉王,点上烟并深吸了一口,缓缓地说道,“三年前的路,怎么又要重修啦”。
“嚓”,谢忠听到后,也掏出烟点上,慢慢地回应道,“资料里写着,除了修补路面,这次重点是升级排水,避免大雨水浸”。
“就在梅津河边,我活这么大岁数,好像也没见到有几次水浸的”,谢义继续反问道。
“这叫未雨绸缪,等到真的水浸了,就麻烦了”,谢忠刚吸了几口,便将手中的烟掐灭,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其他人还有问题吗?”
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