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号”木筏上小小的落地三角帆吃满了信风,鼓胀胀像是准备喂食婴儿的饱满之乳,丰满而诱人,就这么推着这个巨型的软木塞子一往无前的朝着南方而去。
木筏时而被浪峰托起可以望见远方,时而隐入浪谷四周都是海水,又或者海水涌上了木筏,然后又迅从圆木缝隙中消失不见,顺便留下一些礼物——比如一条半米长的大松鱼乘着海浪跃上了木筏,等海水走了,留着它躺在木筏中间满是迷茫,随即便被星野菜菜用木棒子连敲数下,拖走成了午餐食材。
远离了海岛,海水渐渐成了幽蓝之色,深邃的像是蓝宝石放到了暗色天鹅绒上,而四周一望无际,海天一线,浅蓝色的天空上漂着信风平稳时期特有的连绵白云,可以称得上风景宜人。
等进了一股洋流范围,木筏的度猛然激增,但浪头令人意外的反而小了——海底仿佛有一只拥有着魔力的无形大手托着木筏飞快向前移动着,而且鱼也多了起来,多到了星野菜菜这个人形百科全书都认不全的地步。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五天后,吉原直人觉得自己好蠢……
不该带那么多食物的,海洋是个天然的食材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甚至人坐在那里食物就会从天而降——大群飞鱼时不时就像是下雨一样落到了木筏上,这些胸鳍极其达的鱼类可以滑翔近一里的距离,最多的时候他们一个白天捡了一百多条。
也不该带那么多水的,信风裹挟的水汽十分浓郁,时不是就会下点雨,甚至生过他们前面在下雨,后面在下雨,就他们头顶上没下雨这种奇景,又或者小范围内只在他们木筏上下雨这种事。
所以,淡水是完全不缺的,随便接一接就够他们三个人喝的了。
而且,吉原直人原本做好了和大海搏斗的准备,但信风季的海洋出人意料的温柔,风稳定的吹,浪有规律的让人觉得无聊,等了整整三天,什么事也没生。
南美轻木打造的巨型软木塞浮力惊人,浪打上来都没办法将它压入海中半分,等在木筏上适应了海上的起起伏伏后,感觉竟然像是在家里一样舒适……比家里还舒服,时不时就有清凉的海浪免费冲个澡,让赤道地区猛烈的阳光都失去了灼热感,比空调感觉还棒。
吉原直人惬意的微微眯着眼,斜倚在长撸上打着瞌睡。理论上来说,他的工作应该是时刻微调木筏方向,好使三角帆始终能最大化的吃满风,那样度能更快一些,只不过这连续好几天下来只让人觉得这工作真是无聊透顶,但又没办法交给别人。
长撸受力还是很大的,星野菜菜摆弄不动,西九条琉璃是个伤号不太好意思使唤她,只能他自己长期站在木筏尾端了。
星野菜菜搭拉着眉眼坐在他身边钓鱼,她精致的小脸花了,成了小鬼脸——被太阳晒曝了皮。这让她极为不痛快,但没什么办法,只能忍受脸上脖颈上火辣辣的痛。
她说是在钓鱼,其实只是在打无聊的时间,身边放着一个藤条筐,在戳弄海水引来了海豚时便将飞鱼乌贼喂给它们吃,然后挨个摸它们的脑袋,听它们出欢快的“唧唧”声——这种动物总是一张充满喜气的脸,身体半探出海面时还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琉璃光辉,很是招星野菜菜喜欢。
她喜欢这些海洋中的精灵,觉得是很好的玩伴,甚至在吉原直人拖了一条上来打算尝尝味道时都阻止了他。
她难得少女心作了,不想伤害这些小东西。
海豚们也喜欢木筏,它们和木筏的相遇生在离开海岛的第三天正午,当时这些海豚正在海面上围攻一个大海龟。它们不停将长长的鱼吻伸进龟壳中啄咬海龟的四肢,而海龟也不时闪电一般伸头攻击着靠得太近的海豚,双方在海面上杀得白浪翻涌,但战斗没什么太大的结果,海龟好汉敌不过人多,在顽抗了一番后带着血迹逃往了深海,海面上又成了海豚们肆意追飞鱼和喷水乌贼们的猎场。
胜利了的海豚们欢闹了不久便现了木筏,立刻在海面上跳跃着冲了过来,像一群顽皮的孩子现了好玩的游乐设施一样。吉原直人以为这些家伙对他们有想法,想开开“人荤”,立刻摸起鱼叉准备教它们知道好歹,只是马上现这些家伙躲到了木筏底部,十分惬意的乘着凉,还伸出嘴去啄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密布木筏底部的海藤萝,似乎对这种一般在近岸滋生的海生植物很有兴趣。
接下来这些家伙就赖上木筏了,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和逛公园差不多,模样个头又基本一样,吉原直人也分不清是一直跟着还是沿途遇到的新“游客”,确认了它们对吃人没兴趣也就随了它们去了,反正也不影响航行。
而且这些家伙有宠物化的倾向,只是一天就已经开始学着卖萌讨食了,比如轮流轻顶星野菜菜的脚丫子,逗得她格格直笑,从而得到飞鱼之类的犒赏——它们似乎很享受不劳而获的生活。
于是喂这些海里的家伙,就成了星野菜菜平日里不多的乐趣。
星野菜菜将海浪冲上木筏的乌贼、瞎飞落不回海里的飞鱼都喂给了海豚们,然后冲它们展现了一下空空如野的藤筐,轻叫道:“没有了,没有了,傍晚再来吧!”
海豚们很聪明,见免费的大餐没了,便齐齐叫了一声侧翻到海里又不见了。
等它们走了,星野菜菜四处张望了一下,除了海就是海了,好没意思,便继续搭拉着眉毛钓鱼,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