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断矶头,古人曾到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古朴的屋内,点点檀香晕染整座屋子。
只见屋内塌上一青粉衣袍男子和一妇人正说着些什么,那妇人紧紧握着男子的手,眼中尽是泪意。
“方在屋外,我便明白了,你便是我那慕兮妹妹的女儿,玥儿吧。”
略显老态的手抚上了眼前白嫩的脸庞,这熟悉的眉眼,真是太像了。
“实不相瞒,我确是女儿身。”
眼见便要得知自己的身世了,冷越有些什么都不顾了,竟然一把取下了头上束着的发簪。
万千青丝涤荡,令那本就绝色倾城的俏颜填了丝娇媚,夺人眼眸。
“我冷玥自幼长于幽离谷,此番正是为寻身世真相才出谷为官。”
魏公夫人抬眼望去,便见那酷似那人的墨眸此刻写满了忐忑和期待。
“孩子,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
老妇人拍了拍女子细腻的手背,不满褶皱的眼角不经意间流过一滴清泪。
“不错,我那慕兮妹子正是你的生母,吴尚书之女吴慕兮。当年你母亲和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不过你母亲和我不同,我只是个知道在闺阁里弹曲绣花的寻常姑娘,你那娘亲却是个自小在私塾饱读经书,甚至想要入朝做官的女花郎。”
说罢,她还和蔼的看了看冷越身上佩着官带。
“没想到,她的女儿竟然帮她圆了梦。”
“那我娘现在在哪呢?我爹又是谁?”
此话一出,便见魏公夫人神色一暗,缓缓道来。
原来她的母亲竟与离落的父亲,当年的禁军统领离陌升自幼便定下了亲事,并定于乾霖二十年完婚。怎知母亲竟在大婚前际不知出了什么事,偷偷随她那放荡不羁的二舅跑去云游四海。气得吴尚书接连三月卧床不起,离家更是一气之下退了这婚事,吴家的声望也受到了波及。后来,乾霖二十二年,一纸告吴家通敌卖国的折子递到了宫里,先皇命人连夜围了吴府。吴老爷子受此打击,本就不大好的身子更是日益渐消,外面几次听到离世的传闻。这时,许是她那在外的娘亲听到了传闻,才回了京都,可怎知此时娘亲竟已怀有身孕。魏公夫人说她曾几次相问爹爹的身世,怎知娘竟死活不肯告诉她,只道是自己那爹爹已过世。后来,待娘生下了自己,魏公夫人便与你娘亲定下了这婚事。
乾霖二十二年?
冷越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眸倏然染上了层水汽。
那不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吴氏灭门之案吗?
“难道我娘她……?”已经死了?
后面的话,她仿佛已经知晓了,却也不敢说下去,哪怕是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对面的魏公夫人听到这话也是不知如何接下去,只顾着用早已不再娇嫩的老手擦拭着脸上的泪珠,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一时让人看不明白。
“你刚出世不久,宫里便下旨说是证据确凿,吴氏满门抄斩。我、太后还有离家等几家世家,当天夜里便聚齐,想要在第二天午时之前派人劫下吴家众人。可怎知天意弄人,当天夜里吴府竟走了火,火势之大竟是几十个守卫都没有扑灭,还是后半夜的大雨浇灭了这火。可待我们早上赶到之时,整个吴府都烧成了灰烬。当天下午,大理寺清点了尸首,除了你那远游江湖的二舅,唯独少了你母女还有吴家长孙的尸首。包括你外祖父和大舅在内的一百三十二个吴家老小,无一幸免。”
“这么说,我娘她可能还在这世上?”
吴家灭门惨案令她不禁潸然泪下,但眼中却没有泯灭那一丝希望。
魏公夫人点了点头,可心中却更多的是惆怅,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想找到人,何其渺茫啊。
不过,她看了看眼前这玲珑剔透的妙女子,眼睛倒是亮了起来。
“玥儿,你与我家那凌远……”
虽说她不问世事,但冷相帮他儿子凌远退亲的事她倒是有听说,难不成两人早已暗生情愫。
正束着发簪的玉手顿了顿,便见那人不急不躁的束好了头发,双手作揖,恭敬的看向对面之人。
“伯母,越儿和辰王现都身处朝中为官,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还请伯母先不要告知辰王,这婚事也需从长计议,再做打算。”
“你说的我都明白,你女儿身的事情我暂且不会告知我那儿子,但这婚事倒是作数的,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在现在这一时。”
既然魏公夫人都发话了,冷越也比好多说什么,只有应下。
“咳咳。”
门外忽然传来了阵匆忙的脚步声,然后门便被推了开来,只见宫里的徐公公竟然出现在了这辰王府。
不好,冷越后背一凉,今日早朝皇上让他去御书房阅书,怎知她想知身世心切,竟忘了此事。
以她对那臭狐狸的了解,此番自己怕是凶多吉少。
“冷相,皇上宣您速速进宫。”
青粉的瘦小身影立刻从塌上站了起来,匆匆忙忙的和魏公夫人道了个别,便随徐公公往府外走去,形色甚是焦灼。
“公公,皇上是生气了吗?”
此话一出,便见那红褂之人脚下一停,侧过头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看向冷越,随即又起步向外走去。
完了,看来这次是真的戳了臭狐狸的逆鳞了。
“娘,您这是哭了吗?难不成是那冷越欺辱了您,儿子这就去把他抓来。”
刚刚在院子里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