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风带了丝爽意,庭院内的古树沙沙作响。
绿荫之下,一抹白影悠闲的卧于木质摇椅上。
冷玥今天好不容易一大早就去赶赴早朝了,结果到了宫里,也就是些地方上报小事,那都是由侍郎尚书他们去商议负责的,还轮不上他这个丞相插手,只见那些大臣和皇上就只是简单商讨了一下便有了对策,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公公宣布下朝了。
时间还早,冷玥刚回府就躺在院子里自己刚定做好的凉椅上开始补觉,丝毫没察觉到不知何时身旁已有一个身影伫立。
“嚓!”
杯子破碎的声音惊醒了正与周公赴会的冷越。
只见冷越迷糊的睁开双眼就看到不远处玉儿正蹲着用手捡着茶壶的碎片,也不知是粗心还是紧张,竟然割破了手指。
冷越当即跳下了舒服的躺椅,飞奔了过去,小心的询问着。
“怎么冷相就这么不待见我这个客人吗?”
刚刚让玉儿去处理伤口,就听到身后熟悉的慵懒声音传来。
冷越下意识的向后看去,就见南天傲一身殷蓝锦衣,黑色金边缎靴,再配上那高高绾起的墨发,气定神闲的站在躺椅旁。此番穿着,竟发现他身上少了丝平日里身为帝王的霸气,多了份男子的温情。
“哪里,微臣只是没有想到皇上您会屈尊光临寒舍。”
冷越是真没有想到南天傲下了朝竟没有去给太后请安,反倒过来自己这里了,这若是让太后或是其他人看去了可不好办啊。
“朕这可是微服私访,关怀一下朕的爱臣。”
南天傲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用手摸了摸刚刚冷越躺过的凉椅,一副大有兴致的样子。
“这凉椅质感非凡,冷相不介意朕感受一下吧?”
南天傲的虽是疑问,但话里的意思可是实实在在的命令,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冷越能说不吗?
“当然,皇上您喜欢这就是我们相府的荣幸,您看还有什么喜欢的,我这就去给您准备!”
“冷相不愧为我朝丞相,有魄气,有胸怀。”
只见南天傲一个优雅的转身便躺在了凉椅上。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轻敲着扶手,像是思考着什么,好个丰神俊貌,潇洒骚人。
而站在一旁树荫外的冷越就没那么好命了,升起的日头照在身上热得发烫。
“刚刚那个婢女……”
“皇上,玉儿只是个小孩子,心智还不够成熟,不是进宫的合适人选啊!”
冷越一听南天傲提到玉儿,以为是看上她了,急得连身份都不顾,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冷相为何如此激动,朕并未说过要让她进宫,难不成你们二人…。”
南天傲深邃的眼神满是犀利的扫向冷越,好似二人之间有什么似的。
“没有没有,冷越一心只谋南国政事,不闻其他。”
“哦,那说说吧,朕最近听闻冷相近来和西国太子交往甚密啊!”
南天傲那慵懒声音就如杀人的魔咒般噬人于无形,那双狭长的眸子紧盯着那低垂着头的娇小男子,不肯放过分毫。
冷越丝毫不怀疑南天傲会知晓自己和西良爵的交易,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本以为他会过两天找上自己,没想到这才第二天就找了来。看来自己这丞相也不好当啊!
“臣虽与西国太子有所私交,但也并非内心所想,实则是为借此探听虚实。”
冷越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南天傲这话的意思了,想当初他让自己当使节的时候不正是此意吗?
“有何收获?”
“昨日,臣与西良太子下棋之际,发现此人棋路开阔、进退有度,大有君王之气,不容小视。”
冷越据实将自己的想法报了上去,抬头却见,那人竟没有一点反应,仍旧一副淡然世外的表情,好像自己刚刚说的毫无用处。
事实也确实如此,南天傲早就看透了西良爵那玩笑不恭的表面下隐藏的野心。不知怎的,他只是想听听看从冷越嘴里说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那银两丞相不交出来吗?”
一直不做声的南天傲突然带着一丝玩笑的开了口,一下子就给冷越泼了盆冷水。
得查查自己身边是不是有皇上的人了!南天傲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真是个老奸巨猾的臭狐狸!冷越一时不知如何回应这个问题。是答也不行,不答也不行,一时间进退两难。
“算了,那钱冷相就留着吧!不过朕可提醒你一句,注意身份!”
折腾了半天,南天傲也看够了冷越的笑话,摆了摆手,算是作罢。起身便要离去。
“皇上,最近这国内太过平静了!”越是平静,这暗地里的波涛越是汹涌。
冷越见那狐狸没有没收自己的不易之财,顿时对他有了点好感,出言提醒了一下。
只见不远处那蓝色身影听到这话身形顿了顿,随即又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