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压根没想到这里有人,吃了一惊,又马上恢复平静,淡淡地望着眼前的这些人。
楼嘉妙发出一声惊呼:“啊,楚南,有人……”又重新钻入楚南怀里。
钟博立好整以暇地说:“实在很抱歉,我们在你们进来之前就已经在了。你们太专注了,竟然都没发现我们都坐在沙发上。以为你俩就想说个悄悄话,不好意思打断,想着说完就会走了,我们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实在没想到你俩还会继续逗留,并且,”他扬了扬手,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用力搜索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心中所想:“额,而且,额,还忍不住激情了一把。总不好继续围观下去,不然,我们要是不小心收看了一场活春宫,怎么说,还都担心不好收场。”
楚南给了这个一向嘴毒的哥们一记警告的眼神,继而扫向易水。
易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嘴角貌似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处在暗处,背着光对着自己这边,看不出她具体的表情和眼神。
该死!
真是糟糕的一天。
眼下楼嘉妙还正紧紧将头埋在自己胸前,娇羞无比。
大厅里传来一种喧哗的骚动声。有人用扩音机在说话:“女士们,先生们,良辰行乐事,吉日结良缘。今天是刘宣铭先生和方可嫣小姐的订婚仪式。我是宣铭的表格,鄙姓唐。在此,我代表我们刘家和方家对今天盛装出席的各位来宾表示热忱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同时,对宣铭和可嫣喜结良缘表示真心的祝福!”
一片掌声雷动。
屋内一众人等都循声一齐走入大厅。楚南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不然,刚才那个场面,他还真不知道一下子该说点什么。尤其是看到小黄总那个像个面具似的一直戴着揭不下来的笑容,恍若还有淡淡的嘲讽和满足。
“下面,我们有请刘宣铭先生为我们讲几句话。”
掌声。
刘宣铭接过话筒,站在聚光灯下。
许久未见了。
不得不承认,今天的他帅气逼人。
谁说结婚时候的新娘子是最美丽的,结婚时候的新郎官也是最帅的。也许等到他结婚的时候,她已经成了楚南的下堂妻,再没资格出现在他的婚宴场合。
今天的刘宣铭就是停留在易水记忆中最好的样子。
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淡紫色的衬衣,领口浆挺,深紫色的领带泛着微微的光泽。手臂摆动,衬衫上的透明水晶袖扣折射出异样缤纷的光芒,刺痛易水的眼睛。
他在上,她在下。看得到他挺立的鼻子,只是他的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她。
记忆中英姿飒爽的白衣少年,已经逝去。今日的他早已不同于以往。两条线越叉越远。
如果说之前有恨有怨的话,现在已然完全放下。不是她大度,实在是他并不是她该恨的那个曾深受她信任又一脚背弃她的翩翩少年。彼人已逝,此人并非彼人。面对一个陌生人,何来恨或爱,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今天,只是来看个热闹。
跟看一场好戏似的,边看边吃零食,就像小时候搬着小板凳跟爸爸去看露天电影。手里的酒杯已经换过几次,她也并不介意手中的曲奇饼干咬下去,发出喀嘣喀嘣的声音,引得紧贴着的人侧目。
听刘宣铭在台上发表他无聊的讲话,追忆他跟未婚妻的前世今生,赤裸裸在众人面前恨不得剖腹挖开自己的心证实自己的爱。
易水微微叹口气,还不如自己结婚的时候实在呢。现在的爱情徒留形式,自己把自己给感动了,花钱给自己营造个浪漫的气氛,再叫上一群观众在周围围观呐喊。观众们尽力演好自己的角色,以便将来自己做主角那一天,由今天的主角来尽力做观众,将自己给感动。礼尚往来,不亦乐乎。
看她神色平静,只顾着吃吃喝喝,完全不理会周围异样目光,甚是可爱。
适时,台上,刘宣铭正一本正经又可笑地对着众人宣誓:“我爱可嫣,并将永远爱她,直到生命的尽头。永远远远守护她,庇护她一生一世。”
小黄总笑着揽住易水的腰,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亲爱的小姐,我也想永永远远守护你。可不可以让我告诉你我爱你?”.
易水并没有推开他。对小黄总,她并不讨厌,甚至多少还有些淡淡的喜欢。
只是,上流社会的感情,这些有钱有权有势的人的感情,有多少真情败给这些迷惑人的金钱利禄?又有多少人在纸醉金迷中寻找感情寄托?几分真几分假?何时真何时假?
她倒是对楚南横生出几分敬意,在楚浩中的重压之下,不顾自己已婚身份,将自己毕生所爱带至公众面前,也不得不称其为一个真男人。
如若台上这位信誓旦旦说着自己多爱多爱多爱的男人能有楚南半分真心和决心,今天她易水的命运说不定又是另外一番。
哼,瞎想什么?如果真的跟刘宣铭在一起了,自己又跟那些沽名钓誉的伪君子真绿茶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欺骗自己的真心跟不爱的人在一起。
也罢。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太过清醒的人不容易幸福,自己之前正是如此。
易水破天荒地侧头。
小黄总微微弯腰将耳朵贴近她的唇。
“请务必使出全身力气,好好爱我。”
说话间一股热气传出。直接喷向小黄总的耳朵,让他身子不由自主一个哆嗦。这个意料之外的亲密动作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