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连呼吸声都没有传来,易水都要怀疑是不是电话出问题了。
“喂,楚南,你在听吗?”
“嗯。”
“我刚说的话你有听见吗?我准备晚上就跟他们说。”
“嗯。”
“我本来打算自己先说,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后,你再去跟他们说。后来我想了想,还是我们两个都在场的时候说比较好。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说服不了他们。所以……”
电话那头终于有点反应了,不过传来的是一阵嗤笑:“还什么怕说服不了他们?讲话也要有人信好吗?现在都婚恋自由了,你想离婚谁还能按着你的头往水里按让你不要离婚啊?”
呵,原来那个刻薄兮兮对待自己的楚南总算又回来了。这样才好,总好过一脸深情肉麻兮兮。
反正要离婚了,也没必要迁就他。
易水冷哼一声:“你好像搞错了吧,要死要活闹着要离婚的一直是你啊,我让你说服他们是因为担心我们离婚会影响到你公司的资金流,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次主动提离婚也是成全了你。怎么听你语气酸酸的,还完全不领情呢。都说了我会离婚的,我说话算话,绝对不会赖在你们家。”
“那样最好不过。”还是只有冷冷的回答。
“好,达成一致意见就行。”易水不欲多说。反正在他眼里,她从那里也不是个好人。越抹越黑,多说无益。
刚挂了电话,办公室主任就走了进来,看了眼正在用固定电话通话的小钟,对易水说:“易处,你们最近可真忙啊。连电话都打不通。你和小钟的手机短号和办公室电话都打了基本一直占线。”
“有什么事吗?周主任?”头疼,刚跟高韵阿姨约了晚上吃饭,不会又突然来个什么领导的急活吧?吃饭吃不上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好不容易盘算好了下定决心跟楚叔叔和高韵阿姨摊牌,如果这次不成,下次还得重新鼓起勇气,太受挫了。
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周主任表示很奇怪:“你们张副主任没跟你们说过吗?新领导今天过来啊,张副已经在小会议室里了,等着你过去汇报工作呢。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这不直接跑过来办公室捞人了吗?”
张风什么时候跟自己提过新老大今天要来的事情了?一点风声都没给过。最近实在太忙了,连食堂吃饭的次数都寥寥无几,难得赶上吃饭点的几次也都是匆匆扒两口饭,哪有时间听李军他们扯八卦。一直都没得到明确的消息说新来的到底是哪位。
这毫无准备地过去汇报工作,确实是有些赶鸭子上架,脑子里都是一盘散沙。一下子要变成有逻辑有体系的汇报资料,实在很考验她的专业素养。没办法,领导发话了,箭在弦上就不得不发。
“咚,咚。”清晰有序地敲击两下紧闭着的小会议室的门,停顿两秒,直接推门进去。
门口小屏风的后面传来张风特有的尖尖的嗓音:“……现在我这方面呢,主要的工作就这些。具体的事项都是我手下的一个处长易水在负责。我把她叫过来的,具体的事情都让她向您汇报下。”
正好看到易水进门,马上表现出一副平易近人的,跟属下亲密无间的样子,一把揽过易水的肩,自作聪明地说道:“哎呀,易水,快来快来。这是我们新来的主任林主任。林主任你应该认识吧,好歹在大院子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我们有名的帅哥领导,你们这些单身女孩子应该都知道的吧,就算不知道肯定也听过林大帅哥的名号吧。哈哈。”张风自认为很幽默地自顾自说着。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大群人,媚上欺下,为了讨好领导,哪怕再让手下难堪的话他们都可以说得出口。失去了民心又如何,他们不在乎,只要领导高兴满意就好。这是他们的生存哲学。
易水在她手下那么多年,张风是什么人,她比一般人都要了解。这番话能说出来,她自是有心理准备。若是换个其他的新上任的领导,她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偏偏此人是林亦阳,知道自己如此多秘密的林亦阳,见过自己所有狼狈不堪的林亦阳。
她第一次对张风产生深深的恶心感受,恨不能拿根绣花针把她嘴巴给缝上。
林亦阳端坐在会议室正中间,微笑着看着易水,仍旧是原本温润如玉的样子。
易水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脱离张风的魔掌,微微颔首打招呼:“林主任好。”
“好久不见,易水。”林亦阳并不避嫌,仍旧跟久违的朋友一般温暖地打着招呼,丝毫没有上下级的等级之分。他只想告诉她,无论他在何处,曾经告诉她的,无论何时何地,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打他电话,依旧作数。
易水原想装作互不认识。没想到林亦阳倒是更直接坦荡,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不由得有些自恼,又丢脸了一回。
张风高亢的声音适时响起,这次落在易水耳中却是分外动听:“啊呀?林主任原来认识我们易处啊,真是好巧啊。那就无须我多做介绍了。不过认识我们易水也不奇怪,也算是我们处室的一枝花,原本不知道有多少小伙子盯着她呢,她完全不带动心的。一个个只能失望地结婚生子了,而我们易水仍旧是一枝花,还隔三差五地见到不少豪车接送呢。“
刚还觉得张风总算有点存在的价值了,难得还知道说话打个圆场,没想到真是高估她了,情商真是如李军所说的低到蹲坑里了。说着说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