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春花未死之前,以为我父亲置他于不顾,对她没有感情,所以伤心之余,恨极了我父亲,等到咽气,她的灵魂出窍,灵魂比先前聪慧很多,看到自己的丈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心里就很难受了,知道父亲是爱她的,等到他们在争论中听到父亲说了所有经过,她才明白是自己命薄,加上得罪活神,猫头鹰又因自己而死,自己之死,怨不得自己丈夫的。
她漂浮在空中,当她看到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对自己的丈夫下狠手,她想起这都是自己临死之前说的话误导了父亲,父亲才如此凶残,她真的很想救丈夫,可是灵魂新死,身上还很疼,根本没有力气去救丈夫,直到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下手救他,那自己的丈夫就会被他们打死,她顿时焦急万分,只得忍痛在出手。
她挣扎着在空中现身,本想劝自己父亲放手,但每说一个字她都痛彻心扉,勉强说完那几个字,她觉得自己灵魂都好像再次死去,只得隐身缩做一团,躲在墙角,这才好受一些,她在想,如果这次没能帮到丈夫,他们再要打他的话,自己已经没能力救他了,那么丈夫只能自己一起共赴黄泉了。
屋里的人听到春花鬼魂出现,除了春花的至亲,其余的人都慢慢开溜了,春花的母亲哭着说:“我女儿没死,我女儿没死,孙大叔,我们快进房间看看,我女儿没死,她刚刚说话了。”
春花母亲说完,拉着孙郎中进了新房,其余的人都跟着进来,孙郎中去看春花,春花还是躺在那儿,脸色苍白,春花母亲扑到女儿身上,哭着去探鼻息,哪里还有鼻息,身子都凉了,她转身对孙郎中说:“孙大叔,您看,女儿没死,她睁着眼睛,她还活着呢,您看看啊。”
孙郎中上去看了看春花,然后用手把春花的眼睛抹上,他转过身来,对闵家的人说:“你们看,春花已经没有怨气了,所以眼睛才能合上,其实春花恨的是天成在她临死前没有陪伴在她身边,她死后,灵魂出窍了,刚刚我们争执,她才知道,不是天成不爱她,她没能见上天成最后一面,是你们阻止了她,所以,刚刚她的灵魂发声救天成。”
闵村长说:“我不信,既然女儿灵魂能说话,你让她出来把事情经过告诉我,我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孙郎中冷笑一声说:“你以为灵魂想和人想说话就能说话啊,人的阳气很重,灵魂是很难接近人类的,更何况新死灵魂很虚弱,她刚刚现身都要受很大的痛苦,更何况说话,现在只怕她疼得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了,要不是她爱天成,她会忍受剧痛救他吗?我劝你放手算了,先办了你女儿的后事再说,这恩怨情仇暂放一边,处理完你女儿的后事,再召集三族开会,看看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其实是你女儿的死是她的命,报仇是你多事了。”
闵村长说:“现在是新社会,全国到处都在扫除封建迷信,你却还在这妖言惑众,我不信你这一套,我一定要找出真相。”
这时,我父亲步履艰难走了进来,一下跪在村长面前,哭着说:“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是我害死春花的,你们不要再查了,这事真的和我父母没有关系,杀人偿命,既然是我害死春花的,我以死谢罪,九泉之下,春花一个弱女子肯定哥,哥哥就来了,哥哥和你,共赴黄泉。”
我爷爷奶奶也醒了,蹒跚着走了进来,我奶奶对父亲说:“儿啊,你不能丢下我们啊,你丢下我们,你让我和你爸爸如何活下去啊,如果一定要死一个人村长才能解恨,这样吧,村长你放过我们家天成,我和我老头子赴死,两个换一个,让你解恨。”
我父亲一下跪在爷爷奶奶面前,他磕了三个响头,父亲流着泪说:“爸爸妈妈,你们不要这样,这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听我说,我爱春花,我从小就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如今她因为我而去,我心痛至极,没有了春花,我就算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你们让我去吧,我走后,您让姐姐姐夫住这里,陪伴你们,刚好他家三兄弟挤在一起,还没我家房多,他们一定愿意过来的,就让姐姐姐夫为你们传宗接代,为你们养老送终,爸爸妈妈,原谅儿子不孝,儿子跟春花去了。”
春花妈妈和两个儿媳妇看着这场面,不由得再度痛哭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是哭春花还是哭父亲一家妻离子散,闵村长听着心烦,大吼一句:“哭什么哭,他几句话你们就信了,他这是在演戏。”
我父亲和爷爷奶奶说完,再次给爷爷奶奶磕了头,然后站了起来,没理村长的嘲讽,他来到床边坐下来,用手抚摸着春花的脸庞,泪如雨下来陪你了。”
闵村长走过去用力一推说:“你害死我女儿,偿命是一定的,不需要你假惺惺猫哭耗子。”
谁知他这一推,父亲倒在地上,只见他腹中插了一把刀,血已经染红了衣裳,父亲说:“爸爸,我跟你女儿去了,这下你满意了吧,解恨了吧。”
众人看着自残的父亲,顿时目定口呆,只有我爷爷和奶奶悲痛欲绝,一声撕心裂肺的儿啊,在夜空中飘荡,传出很远很远。闵家的人看着这一切,心里也不好受,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父亲如此决绝。孙大夫指着闵村长说:“是不是这样你才感到满足,是不是这样,才能让你觉得自己做得很男人?你知不知道,你逼死你女婿,你女儿不一定会快乐,只怕她会恨你。”
孙郎中训斥闵村长,闵村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