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雅就算此时想起,也依旧抓紧了胸前的衣襟,那痛与恨意来得汹涌险些要将她自身的意识体吞噬殆尽,她随着这阵刻入骨髓的痛意回想起前一世——
在前一世那些表面上享尽了世间恩宠背后相敬如宾的日子里,南宫恒一直恪守着自己的诺言,给了弥雅最高的荣宠,也从未碰她半分。
两人本以为会这样相敬如宾的走过这一世,却不曾想,在第二年王上的寿辰宴后,南宫恒醉了酒,最后还是强行染指了弥雅。
那日之后,弥雅恍惚得想逃避这一切,南宫恒也始终对那晚的事情只字未提。
但也是在那日之后,即便是弥雅再三告诫自己,她还是在每每南宫恒在人前对她做出什么暧昧的举动识,都像是在心底被埋下的一粒种子。
终有一日,这些悄然被播撒满地的种子破土发芽。
那一日——
弥雅在数日食欲不振与干呕后被御医诊出了身孕。
这个消息,让她心底那些埋藏的种子全部破土而生,她从未有一刻像那一刻一般的期盼……可她却在南宫恒的脸上,看到了在她面前从未表现出身为帝王的那阴鸷疏离的神情。
“多长时间了?”南宫恒沉声问道。
“两个半月。”御医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南宫恒却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转身离开了房间。
弥雅的心随着他离开的背影瞬间枯萎,可她还是不甘心的披上披风,踩着皑皑白雪去寻他。她想问他是如何看她,如何看待这个孩子的,她知道他忽然听到这个消息可能一时很难接受,她可以理解,她愿意给他时间等他想清楚,她……
可她未寻到南宫恒,却远远的听到了秦如烟院中两人的争执声——
“她的孩子无辜?那我的孩子就不无辜了!?”秦如烟的哭声撕心裂肺:“我的孩子死了!可她的孩子为什么还活着?!”
“沈秋已经死了。”
“南宫恒!你说过会爱我一生一世的!!”秦如烟失声痛哭着:“这是你欠我的!你只能选一个!!你只能选一个!!!”
弥雅的手指紧紧的攥住身上的披风,直接泛白。
她下意识的不愿去听他的选择,她转过身,似是因为这彻骨的含义让她身上直打哆嗦,她用力的搓着手臂可却丝毫没有作用,她冷得就连牙齿都在打颤。
可她走得再快,却也还是听到南宫恒低沉的那句话——
“我会让她把孩子拿掉。”
眼前已经被一片浑浊模糊了视线,她还是凭着本能的向前继续走去。
可脚下一滑,她一下扑在那厚厚的积雪中,那彻骨的含义也扑面而来。
她跌跌撞撞的想站起身,却在那片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几乎本能的,她发了疯似的向后跑去!可没跑出几步远就被那男人捉住。
“弥雅。”
那男人平素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语调,此刻却变得冰冷刺骨。他唤她的名字,不似往日做足了戏份的带着百转千回爱意的低喃,只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那声音像是一双手,紧紧的掐住了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