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婶同大丫住在靠厨房那边,中间隔着两间空屋子,老钱头和长生住在靠门那边。
因是人培训好了的,身契也经牙行在衙门里落了户,四人并无异议,相反很是欣喜,看着在京里住这样干净整洁的大院子大屋子,也不像是搞什么不好的事儿,几人都很是庆幸,觉得自己很幸运。
“钱叔你我一人牵一匹,蔡婶你领大丫们打扫着,我们去去就来。”到了胡同里,雪雁让他们将自己随身的包袱都放置在佣人房里。
“欸!”蔡婶应了。
雪雁便同老钱头往小街上去。
京里每个胡同都有自己的买卖日常用品的小街,这偌大个北京城要是只一两条大街,平日里买个东西就要废去了一整天的时间。
当然,这小街只有些日常用品,因着南月牙儿胡同多是外地来赶考,或是才上京的小官们租住的地方,便有两家专门的小店买卖些或新或旧的桌椅板凳,棉絮,盆、床。
东西虽不是顶好的,却很实用。
雪雁定了六张黄杨的木架子床,六个衣柜,六个木盆,一套锅碗瓢盆等物,另有被褥蚊帐,这些在一排的三家店里也就买齐了,她直接付了定钱跟人约定好送到翰林家挨着的林府。
每人两身粗布的换洗衣裳,两套粗布棉衣,这样一买又是一大包放马上驼了,又到粮店买了米面菜种,遇到街角卖菜的,又到羊肉床子称了两斤红烧羊肉,花了十个铜子买了一堆白菜萝卜,又买了二十个大肉包便往回走。
“小哥,还得买块肥肉撩锅底。”老钱头这一路只看不说,心里却不是没有成算的。
雪雁想起新锅是有这些说法。
便到了猪肉摊,现下已过了中午,只剩下些大骨瘦肉并些许下水,雪雁想了想,同屠户商量好三钱银子包圆了,直接就着屠户的箩筐拴马上往回返。
回到家,蔡婶已经将里里外外都擦洗干净了。
连地都用不知从那家借的锄头翻好了。
雪雁很满意自己辛苦一天的成果。
才坐定,就有店家来送各式家伙事儿,雪雁付了尾款,五人合力将东西都安排下了。
雪雁收拾好自己的床铺,来了厨房。
老钱头正领着长生将前任房客留下的朽木劈了做柴,蔡婶和大丫忙着收拾猪下水,锅里早收拾好了,烧了两大锅热水,厨上的桌子上铜锅子也治着了碳,买来的羊肉汤用热水化了冰,热上了,萝卜白菜也洗好了摆在大碗里。
雪雁也不啰嗦,她尝了尝味道,又加了些桂皮香叶,卤猪下水得大料到位,也顺势将他们洗好先开水里煮着的猪耳朵猪蹄捞在卤水里。
“使不得,小哥先歇着,我们来吧。”蔡婶将手正要往身上擦了擦,正要接过笊篱。
哪怕雪雁不是主子,却也是管事的,他们只有捧着的,况且雪雁已经很好心和气了。
如今在这里不用一家分离,有好衣穿,有好饭吃,便是在家里也没有这样好的日子,这半日竟是做梦一般。
“婶子无须客气,既然有缘大家住在一处,以后便是一家人一般,只要忠心,无须太多客气。”
说着,她尝尝味道,捞出两个猪耳朵切了,说:“都别忙了,吃饭,今儿我们新家第一顿饭,热热闹闹的”。
四人一听这家字,看雪雁这做派,这心里就定下了一半,心里都下定主意好好的跟着雪雁做,好好的让林家主子喜欢。
几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到林府后的第一顿饭。
一时饭毕,雪雁对四人说:“咱家就一个主子,姑娘姓林,是先巡盐御
史的掌珠,而今在她外祖家住着,这外祖就是荣国公府。”
满意的收到几人吃惊的神色,雪雁又说:“姑娘大了,便在这京里置下了些产业,有铺有院有庄子,你等安心侍候,待日后姑娘出阁了,自有你等的好处。”
雪雁不预备说些什么拉拢的话,经过这么些年的历练,她信这天底下有君子,但更相信这天底下小人更多。
她只简单点了众人几句,告诉他们林家是有家有业的,大可安心侍奉,不用担心随时被变卖,主子是未出阁的女子,也不用担心被欺负,但林家也是有后台的,黛玉虽不出来,但她背靠荣国公府,又有嫁妆,他日嫁得定然不差。
总之雪雁只想讲一句话: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忠心换的,安心安心。
家下人只要安心,便能省却多少事情。
雪雁又让他们发问,继续说:“我姓王,王雪,林姑娘远房表亲,你们唤我王管事的就好。日前负责林姑娘在外边的产业的打理,我话说在前,我知你们都是明理的,又多受了牙行教导,恶话我是不惜的说的,只一条,我安排了你们干什么,就安安心心的干着,若是招惹是非,阳奉阴违,我这里是不伺候的。”
有赏有罚,雪雁顺便将同黛玉们商量好的事情下了定论。
这几年,黛玉未出阁前,这些事情都由她以远房表亲的身份处理。
知道不是发问的时候,几人暗自记了雪雁的话,又听他吩咐。
“钱叔你看着大门,闲杂人等不许过二门,我们关起门来过日子的,不用迎来送往,闲时打理着花圃,种些青菜,照顾马匹,就行。”
老钱头应了,雪雁又转向蔡婶,“蔡婶你带着大丫负责院子里的洒扫,衣物浆洗,一日三餐,就五个人的饭食,也不费事,一日一荤一素就行,买菜也不远,你自去,闲时可教大丫做些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