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郭森的电话,正追上殷天的哈雷。
见他拐弯,我不假思索也跟着打了把方向。
司机提醒我道:“高队,下一个路口是单行道了!”
我刚想说开警笛,就见殷天转进了一条弄堂。
“我信了你的邪!”
眼看警车已经不起作用,我只好下车。
和况风跑进弄堂,就看到殷天已经停了车,跨在车上,在和弄堂更深处一个同样骑着重型机车的车手对峙。
对方戴着头盔,面部被放下的深色面罩遮挡,尽管如此,我还是只一眼就看出了这车手的身份。
那是个女的,上身只穿着一件脏灰色的线衫。
紧身衣物令她姣好的身材彰显无遗,但在这种寒冷的天气,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骑重机车,已经不是‘美丽动人’的事儿了。
再仔细看,这女骑攥着方向把的两条手臂,稍微有那么点不怎么协调的感觉。
那是因为,她的右手臂比左臂显得要‘肉头’一些。
“这女的就是三叉戟?”况风道,“怎么做贼的都爱骑两轮吗?”
一眼看去,这弄堂就算不是死胡同,也不容许摩托车从另一边通过。
殷天回过头,说:“我答应你把东西找回来,腰子已经找到了。这个人是我额外送你的,能不能抓得住她,那就是你的事了。”
见他说话的同时低眼看着我的腰间,眼神明显带着嘲讽,我放弃了掏枪的念头。
并不是为了逞能,而是就算有事实证据,此时面对的‘三叉戟’也不过是个贼。
在闹市区持枪不合适。
况且殷天的眼神也已经告诉了我——枪械针对某些人并不是那么管用。
就在我一步步逼近的时候,‘三叉戟’下了车,并且作势要摘头盔。
我看准时机,猛地冲上去,抬腿踹向对方小腿。
‘三叉戟’绝没想到面前的胖子会这么阴险,偏偏头盔摘到半截,对行动有一定程度的影响。但她到底反应敏捷,不但向后撤回了被我攻击的腿,还借势一个旋踢,迈过摩托车,朝我头脸扫了过来。
“谢谢配合!”
我原本就没打算一击即中,见她反击,立时用力狠扳摩托车。
‘三叉戟’的反攻成功命中,但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力道。
那是因为,至少四百来斤的重机被扳倒,使得单腿站立的她不得已失去重心,跟着倒向地面。
下一秒钟,我不顾左脸的火辣,直接整个人飞身扑到了摩托车上。
“咔!”
“唔……”
随着骨裂的声响,三叉戟竟只发出一声闷哼。
我顾不上怜香惜玉,斜下里一探身,手铐铐住她撑地的左手,跟着翻向摩托车尾部……
“衙差中很少有你这么阴损的!”殷天语气中透着悻然。
况风也连连摇头:“对一个女的下这样的狠手,实在不应该啊。”
我坐在后车轮上,瞪了两人一眼。
看向一条腿被摩托车压在下面,身体向后扭转,以一种比别烧鸡还别扭的姿势被铐在后车轮上的‘三叉戟’,只能是有苦自己知。
我没忘了殷天之前对三叉戟的诠释。
对方练的是手上功夫。
正如殷天所说,对于真正有功夫的人而言,力量的标准和针对普通人是不相同的。
以高战的体格和我有限的格斗技巧,想要制服‘三叉戟’不是说不可能,但肯定要伤人一千自损八百,而且得耗费相当长的时间。
“你是真他娘的损,后路都给她断了!”殷天来到跟前,又着补了一句。
那是因为,手铐的一头铐着后轮,另一头铐的却不是‘三叉戟’的手腕,而是她的臂弯,并且扣齿挤压到了极限。
我只能对殷天说:“是你提醒我的,三叉戟不光是练力量,以她大小拇指的灵巧,拷手腕可能根本就拷不住她。”
我已然留意到,被我用‘下三滥’手段制住的女骑,骑行手套不同寻常。两只手套大小拇指都露在外头,那正是三叉戟的特点。
殷天摘下了‘三叉戟’的头盔。
一张清丽面孔和一头挑染的长发完全暴露出来。
我敢打赌,这女贼的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
让人感觉诡异的是——摘下头盔的‘三叉戟’,并没有因为腿骨被压断显得痛苦,反而是嘴角上挑。
她在笑。
笑的很好看,很愉快。
殷天叹息一声:“唉,你的同伙一定是你的亲人或者爱人。”
“嗯。”‘三叉戟’竟然笑着点了点头。
殷天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三叉戟’笑着摇摇头。
特殊的姿势令她不得不面朝着我这边。
在‘回应’了殷天的问题后,她转向我,笑容越发灿烂。
可就在下一秒钟,她所做的一个动作,令我不自禁的连打了几个冷颤。
她只是张开了嘴。
她是故意的。
是想向我展示——她没有舌头,就算被抓,也不能从她口中问出任何讯息。
之所以令人惊悚,是因为我看出,她的舌头是被人为剪掉的,而且创口未痊愈!
殷天同样变了脸色:“有人逼你们这么做?”
‘三叉戟’笑着摇头。
没有舌头,自然是不能说话的。
虽然只是点头摇头,但口腔内的创伤和脸上的笑容传递的信息量实在太多、太复杂了。
如果她的舌头是被人剪掉,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强迫,那我制服她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