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婉媛怎么样?”
不等欧阳锦开口,李婉儿便急切地问道。
御医犹豫了片刻,颤颤巍巍道:“安婉媛后颈被砸伤,要修养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康复。”
一直没有开口的顾熙媛忽然幽幽道:“那安婉媛的脸呢?”
御医一直避而不谈这个问题,却没想到逃来逃去都逃不过一番责问,无奈地小心翼翼开口道:“安婉媛的脸……因为正好倒在了碎片上,所以划伤的很严重,尤其是额上,若是找不到驱除疤痕的良药,怕是无法复原了。”
闻言,李婉儿和沐家姐妹同时变色,顾熙媛却在众人的背后勾了勾红唇,丹凤眼里满是愉悦的笑意,可她还是装作关切道:“怎么会这么严重?让本宫看看……”
说着,她上前两步就要掀开帘子。
沐云杉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被人扶进夏荷阁的偏房里面后她便请求欧阳锦为她挂起帘子,想到她那张染血的脸,欧阳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此事虽然她脸上的血迹被处理过了,可被碎片伤的支离破碎的脸却是更加清晰地暴露在了空气中。
心知顾熙媛没安好心,沐云杉在顾熙媛掀开帘子的一瞬间便扭过了脸去,厉声道:“熙妃娘娘,臣妾现在的脸丑陋不堪,怕是会污了皇上的眼睛,你这样迫不及待地掀开帘子,是想吓到皇上吗?”
她的声音里有洞察一切的清明,顾熙媛被那严厉的言语吓得怔了征,竟然听话的停住了身形。( 平南)
欧阳锦则是因为沐云杉所说的话而感到了些微愧疚,想到沐云杉先是奋不顾身挺身救他,而后又救了太后,现在又救了他唯一的子嗣,他心中的愧疚更甚,当下走到床边柔声道:“杉儿,扭过脸来吧,朕不会嫌弃你的。”
沐云杉心下冷笑一声,深深知道这个男人秉性的她并不相信他一时愧疚所说的花言巧语,坚定地拒绝道:“皇上,臣妾知道您不会嫌弃云杉,可云杉却嫌弃自己如今丑陋的模样。臣妾希望您可以永远记住臣妾最美的样子,不希望您被臣妾丑陋的模样给吓到。”
深吸了口气,她沉声道:“臣妾已经无碍了,请皇上命人送皇上回宫。”
此后的几天,欧阳锦一直想要找机会看望沐云杉,可都被她拒在了门外,如此一来,欧阳锦心中的愧疚更加深重,每一日都变着花样的往思惠轩送东西,可不管他怎么表明心迹,沐云杉都闭门不见,并且明确地告诉他:“若是脸上的伤一日不好,臣妾便一日不见圣。”
当然,这段时间里想要见沐云杉的人不止欧阳锦一人,顾熙媛,夏碧荷,宁婉媛,谢修媛等等牛鬼蛇神纷纷不辞劳苦地来到了偏远的思惠轩。
她们嘴上说着想要慰问沐云杉的伤势,可真实的心思如何却是谁也瞒不过的。
思惠轩中,沐云杉静静坐在梳妆台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额头中央那块儿丑陋的疤痕,水眸之中的光清冷无波。
她脸上的伤其实并不严重,只是被划出了浅浅的伤痕而已,用普通的舒痕胶便可以令那些痕迹消失。
真正严重的也只有额上的一块儿很深的伤而已,可就是这样的疤痕,却让她不得不闭门谢客。
“小姐,对莲修媛的处罚下来了,皇上说她因为失察而酿成大祸,给她下了禁令,闭门思过一个月,并且褫夺了她的封号,从今后她再也不是莲修媛,而是夏修媛了。至于那个给安宁公主搬了有问题的凳子的小太监则是被乱棍打死了。”
沐言说着,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姐,我有些不明白,当日的事情怎么看那夏修媛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沐云杉轻抚着额间的伤疤,淡淡道:“发生在夏荷阁的事情就一定是夏碧荷做的吗?”
沐言一愣:“您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借夏修媛的手想要除去安宁公主?”
起身不再看着镜中那张让人觉得惊惧的脸,沐云杉面无表情道:“夏碧荷初入宫不久,却已经渐渐有了宠冠六宫的趋势,当然会有人坐不住了。你仔细想想,有谁最有机会在夏碧荷的宫中做手脚,又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到连夏碧荷都察觉不到呢?”
沐言皱眉沉思片刻,忽然露出恍然的神色,却又不解道:“可是熙妃为什么要这么做?夏修媛不是她召进宫来伺候皇上的吗?”
斜靠在床头,沐云杉粉唇微勾,讥讽道:“现在的顾熙媛已经不是原先那个温婉大方的顾熙媛了,她容不下任何人跟她分享欧阳锦的宠爱,哪怕那个人是她找来对付我的。
这些日子以来欧阳锦夜夜停留夏荷阁,依照顾熙媛对欧阳锦的占有欲,能够忍这么久才动手已经很不容易了。”
忽的,房门被人推开,蓝衣左右看了门外一眼,见附近没有人这才放心地进入房间。
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条,她咿咿呀呀地比划了几下,便将纸条交到沐云杉手中,而后恭敬退下。
眸光动了动,沐云杉拿过那纸条慢慢打开,一行字便跃然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化腐消肌膏。
心中划过异样的感觉,沐云杉合上纸条点燃火折子将之烧毁,而后看向蓝衣问道:“这是刘韬亲自给你的?”
蓝衣点点头。
沐云杉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回忆着那一日欧阳玥将化腐消肌膏送给她时所说的话:“皇上向来追求完美……”
所以说,那个男人是在提醒她可以用化腐消肌膏来恢复容貌,从而重新得到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