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语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沐云杉幽幽叹了口气,郑忠海何等精明,很快就看出了这两人之间的问题,他躬身道:“娘娘,这沐芳媛……您可要小心着点儿!”
水眸一寒,沐云杉冷冷看向他,警告之意明显。
沐语再不好也曾经是她的人,就像是自己的孩子,生气了自己可以打可以骂,但如果有别人说他一句不好,当母亲的肯定会跟那人急。
郑忠海身体一颤,腰身弯的更低了,惶恐道:“娘娘息怒,老奴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只是宫中很少出现像娘娘这样宽容体恤奴才的好主子了,老奴不想娘娘因为妇人之仁而出事。”
沐云杉面色稍霁:“郑公公起来吧,本宫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只是,你为何要我防着沐芳媛?”
见她不再生气,郑忠海松了口气,起身道:“当年沐芳媛初承宠时咱家就跟在皇上身边,她使用的手段咱家可看的清清楚楚,那真不像一个衷心的丫鬟该做的事情!”
顿了顿,他忽然神秘兮兮道:“娘娘可知道为何这些年皇上很少踏进双飞苑?”
关于这一点宫中的传言有很多,而且双飞苑也有沐云杉的人,所以她多少也有听闻,只不过那些眼线都是一些边缘的粗使宫人,所以对这些消息知道的并不是非常清楚,如今听郑忠海提起,沐云杉来了兴致,问道:“哦?为何?”
郑忠海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凑到沐云杉耳边小声道:“这沐芳媛哪,野心大的很,不仅日夜想着要做皇后,还妄图左右皇上的意志让大皇子当太子!可是娘娘您知道,皇上这人最讨厌被人左右,所以这些年来他虽然也很惦记大皇子,却是很少踏进双飞苑,那就是怕沐芳媛旧事重提!”
水眸闪了闪,沐云杉轻笑道:“这些可是头等的机密,郑公公怎么肯这般轻易地告诉本宫?”
郑忠海叹了口气,沐云杉这才发现他脸上的褶子似乎又多了几道,这个精明了半生的太监,似乎有什么心事!
果然,郑忠海道:“不怕娘娘笑话,咱家从小入宫,在身体上早已经不是个男人了,可心底里还是将自己当作男人看!这男人呐,谁不想成家?咱家本以为可以跟若素长相厮守,岂料若素她命苦,被熙妃推出去顶罪。
如今她的仇已报,咱家也没有了牵挂,娘娘您的大恩大德,咱家无以为报,今后若是有什么差遣,咱家定当赴汤蹈火!”
这郑忠海虽然是个阉人,倒也有情有义,而且,以他的精明,自然知道在顾熙媛这件事上,最终动手的人虽然是沐语,但是真正促成这件事的却是沐云杉。
如果没有沐云杉的手腕,沐语怕是早就死在顾熙媛的手中了。
“公公言重了,本宫向来不喜欢让亲信的人去做危险的事情。”
沐云杉淡笑,既然郑忠海有意示好,她自然不介意抛出橄榄枝。
郑忠海脸上的菊花舒展了开来,他打了个千儿福了福身:“时候也不早了,娘娘快去准备吧,皇上也快到了!”
沐云杉点头,一拂袖转身向着思惠轩走去。路上,她没有再看到沐语,看来这丫头确实被气的不轻,欧阳锦会临时改变主意她也始料未及。
现在她能够做的,只有在思惠轩中好好等待欧阳锦的到来而已。
她回到思惠轩不久欧阳锦就到了,此时,沐云杉已经亲手做好了羹汤,折腾了一晚上,纵使知道欧阳锦可能没有胃口,她也要给欧阳锦准备些吃的。
“皇上不是说要回养心殿的么,怎么会临时改变主意?”
一面为欧阳锦脱下身上的披风,沐云杉一面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事欧阳锦就是一肚子火儿,冷哼一声,他怒道:“宁婉媛那人,太没有眼力!”
可是他却不愿意告诉沐云杉宁婉媛怎么没有眼力了,沐云杉兴趣被勾了起来,转头看向郑忠海问道:“郑公公,到底是在怎么回事?”
郑忠海先是看了看欧阳锦的脸色,见对方虽然脸色难看,却也没有想要阻止他的意思,便答道:“回娘娘,是这样的,皇上出了冷宫,原本是想着回到养心殿,可是宁婉媛缠了上来,您也知道,今夜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过因为她往常就是这副打扮所以谁也没有多想,岂料她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邀请皇上去锦仁轩,这不是触霉头吗!”
饶是淡定如沐云杉,也忍不住被宁婉媛的勇气给吓到了,顾熙媛一死,欧阳锦有多难受可想而知,这个节骨眼儿上,聪明人都应该打扮的素净一点儿免得惹得欧阳锦不高兴,可是这一位不但反其道而行,还主动去招惹欧阳锦,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欧阳锦,顾熙媛死了,她宁婉媛非常高兴么!
摇摇头叹了口气,沐云杉心下好笑,面上却作出一副皱眉嗔怪的神情来:“这个宁婉媛,真是不知轻重!”
“不要提起这个人!”
看来欧阳锦对宁婉媛的怒气不小,若非她是安宁公主的母妃,怕是少不得要挨一些处罚。
知道他心情不好,沐云杉暗叹一声,走到他身后抬手为他揉捏着肩膀,柔声劝慰道:“皇上节哀,臣妾知道您不是生宁婉媛的气,而是在意熙妃姐姐。虽说人死随风散,不过臣妾始终相信她们的魂魄会在人间看着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要是知道您这般难过,她的魂魄也不会安生。”
欧阳锦大手抓住她微凉的小手,顺势靠近她的怀里,往日里冰寒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