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至少也潜伏着十几个人,属下无法探知他们潜伏在周围的用意,所以想请示一下,是否要通知王爷?”
虽然沐云杉能够肯定周遭的人马肯定是欧阳锦的,可周方却并不知情,因此他显得忧心忡忡:“姑娘,属下猜测,是不是南州方面的人又折回來了?而且已经探听到了姑娘的藏身之处?”
这是眼下周方唯一能够做出的猜测,毕竟,刘韬等人是为了保护沐云杉才受重伤的,他会产生这种猜想实属正常。
“不,那些人是皇上的暗卫,皇上此时正在宅子里做客。”
沐云杉刚一将这个消息扔出來,周方就被炸懵了,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愣愣地问道:“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沐云杉有苦难言,她总不能告诉眼前这个衷心的侍卫,他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因为无意间看到她洗澡,所以才三番四次地來骚扰她吧?
在心底否定了这荒谬的理由,沐云杉道:“他说城门已经关闭,他无法进城,所以才想要在我们这里借宿一宿。”
周方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他哀叹一声,什么也沒有说出來。
即便他不说,沐云杉也能明白他的想法。一国帝王若想进城比捏死一只蚂蚁费事不了多少,这样的理由任谁听都更像是借口。
周方是欧阳玥的人,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
沐云杉沒有办法解释,只能揉揉胀痛的额角,沉声叮嘱道:“周侍卫,明天一早你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城,一定要小心谨慎,时刻注意身后不要让人跟上!你告诉李博,这阵子先不要來了,也告诉你们王爷,最近千万不要出现在这里,不然被皇上发现我和他有來往的话,我们两个都必死无疑!
不止是我们两个,就连整个逍遥王府的人都要跟着陪葬!”
周方并不知道沐云杉的身份,有些觉得眼前的女子是在危言耸听,可是,事关欧阳玥和整个逍遥王府的人的生命,他不敢大意,当下应道:“云儿姑娘请放心,属下明白!”
沐云杉原本打算半夜十分趁着欧阳锦熟睡了,带着蓝衣和周方离开这所宅子,可是,眼下周遭到处都是欧阳锦的暗卫,她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要说逃走,说不定他们刚一携带着行礼出了大门,就会被躲在暗中的暗卫们当成刺客给抓起來。
在周方离去后,沐云杉跌坐在床上,无力抚额,水眸之中有些困惑与愤怒。
为什么?在她已经决定放弃报仇,放弃过去那虚以委蛇的生活了以后,欧阳锦还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在床上翻來覆去到了后半夜,她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清早,沐云杉还沒有醒过來,就听门外传出了男子略显低沉的磁性嗓音,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沐云杉疑惑地看向门外,又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沒有出现幻觉。
刚刚说话的男声正是欧阳锦!
在床上茫然地坐了一会儿,沐云杉这才想起來昨日的事情,也记起欧阳锦在这里借宿了一宿的事。
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角,她起身穿戴整齐,戴好面纱,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自己的装扮不会被看出破绽后,她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欧阳锦依旧穿着昨日的浅蓝色长衫,也许是一夜好眠的原因,他看起來神清气爽的,见到沐云杉出來,他笑着打招呼道:“姑娘,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沐云杉:“……”
粉唇抿了抿,她无言以对。
知道打扰她了,为什么还要一大清早扰人清梦?
欧阳锦却像是感觉不到自己的问題有多像废话一样,凤眸微转看向蓝衣,他沉吟片刻,犹豫着问道:“姑娘,你这妹妹……不会说话?”
从昨天到现在蓝衣一个字都沒有说过,一直都是沐云杉在跟他交谈,而蓝衣每次看到他都会瑟缩着后退。按理说,一个正常的人,即便是感到恐惧也会发出一些简单的音节來的,可蓝衣却自始至终都沒有说过话。
凤眸微眯,欧阳锦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并且,越是看沐云杉那熟悉的水眸,他的念头便越是强烈。
听到他问起蓝衣的情况,沐云杉心下一突,水眸也变的冰寒起來:“公子,非礼勿问,这么浅显的道理,莫非你也不懂吗?”
被沐云杉三番四次地冷言对待,而且心中又存了别样的猜测,欧阳锦此时也冷下了脸。
见状,沐云杉深知触动了他那敏感而骄傲的帝王心,当下缓和了声音道:“蓝儿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奴婢,可她屡次救我于危难,我早已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所以,我不希望有人让她难堪,还请公子见谅。”
欧阳锦的脸色果然缓和了不少。
沐云杉粉唇抿了抿,抬眸看向天空微弱的太阳,沉声道:“今日天气不好,恐怕会下雨。公子若想进城,用完早饭就赶紧出发吧,否则一旦下起雨來怕是又要耽搁了,万一耽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听她提起公事,欧阳锦眸中闪过一抹犹豫,只是片刻就释然了,他笑道:“那在下便再叨扰片刻,有劳姑娘了。”
沐云杉满心欢喜地想要尽快送走欧阳锦,而后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就连早饭都做的格外迅速。
然而,天公不作美,她刚把早饭端上餐桌,天空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很快,小雨转变成了瓢泼大雨。
“哗啦啦”的声响将沐云杉的心中的火热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