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村里的一些老人喜欢聚在村里的一颗老槐树下聊天,常常三五个人就能聊上半天。每当傍晚的时候,天际的火红云霞就把山的那一侧映得通红,就好像被炭火烤过小孩子的脸蛋儿。
记得那一年清明节,老槐树开满了雪白。盛开时花团成簇状,重叠悬垂,如白色蝴蝶,像片片落雪。清香淡雅,又朴实无华。抱着孩子的新媳妇和照看孙子的老大娘会把鲜嫩清香的槐树花摘下一串串,放在孩子们的手心。
小一点的小家伙会捧在手里,笨拙而又可爱地吮吸着花蕊的汁液。大一点的混小子野丫头们,一边绕在大人们的膝下追逐嬉戏,一边大口大口地咀嚼着甘甜鲜嫩的花瓣儿。
往时太阳刚刚落下,大人还会待上很久才回去。而那一天,天际的火红还未完全散去,老人们,带娃的媳妇们儿,不约而同的向自家走去。而后门前村口,树下河边,一堆堆的火苗刺亮了一点黑夜。
我好奇想知道那些点火的大人们在干啥?当我准备飞窜出门的时候,母亲的手揪着我的脖子后边的领子,像钓鱼一样把我抻了回来。我清晰的记得,一向慈祥的母亲,脸上突然不高兴了。
母亲没解释什么,关上了屋门,转身进了厨房。父亲也同母亲一样,只跟我说今天不许出门。我不明白,趴在窗前,好奇而又奇怪的盯着那如黑的夜星光一闪一烁的火苗。
晚饭好了,母亲特意找了一个大碗,将做好的饭食一份一份,摆放整齐放进碗里。父亲则倒了一杯二锅头,摆上一双竹筷,嘴里虔诚的念道“爸,回家吃饭了”!
像祭祀神灵一样,一套简单且神圣**的仪式结束后,奶奶则是乐呵呵的叫我吃饭。而我还是沉浸在那神圣的仪式和那不明思议的火苗里。饭后,母亲带上一叠黄纸,拉着我的手出了门。
我奇怪刚才还不让我乱跑,怎么现在又带着我出来?只是当我门再出来时,夜已经很深了。空气中带着一丝阴冷,风一吹,熄灭的火堆还有一点点火星亮起来,只不过转瞬即逝。空荡荡的村里子少了往日的祥和,却多了一点怪异。就连平时有一丁点动静就狂叫不止的大黄狗也好像没了胆儿似的,一声不吭,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勒了炖了肉呢!
妈!我握紧了母亲的手,抬起头轻轻唤她,背后莫名其妙的有些寒意。母亲则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又拉紧我的手,走到那颗老树下。母亲用树根下的碎砖头摆了一个门的形状,然后在砖门前点着了那叠黄纸。
“狗子,过来给你爷爷和太爷爷们烧一些纸钱”!
“哎”!
我站在母亲身后,看着她忙了一阵,听到她的声音,我急忙走了过去。
我矮下身子,蹲在火堆前,将一张张黄纸一张接着一张投进涌动的火焰里。
“爷爷,我给您捎钱去了”!
“”
“”
呼忽有一阵风起,晃动了火苗,幽光混沌,像是受了惊吓的野兔。
啊!我吃了一惊,身子向后急挪了一下,以免火苗烧到。我有些害怕的凑到了母亲身侧。映着火红光线的母亲,神情严肃。她手里用小木棍儿拨弄着尚未燃烧殆尽的纸钱,一挑一拨,另一只手又把新的纸钱投到火中。
“狗子!再给你爷爷们多少些,他们拿了钱就要走了”!
“啊”!
我依照着母亲的话,将一叠纸钱放进去。火光顿时旺盛了许多。而母亲依旧不急不缓的用小木棍儿拨弄着那些给爷爷们的钱!就像刚才一样,这种仪式虽然简单,却透着**神圣。整个过程中还掺杂了一些怪异。我年幼无知,但凭借人体的感觉也察觉到一丝阴森可怕!
终于熬到火苗殆尽,母亲拾起篮子,拉着我的小手,朝家里走去,而我紧张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奇妙又奇怪,**又怪异。带着这样的矛盾心理,我跟着母亲慢慢离开了老槐树。只是当我们快到家门口儿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人从背后摸了摸我的头,我下意识的转身,好像看到了那些黑乎乎的灰堆中有无数的幽光亮起来,像黑夜里的萤火虫,模糊的光影向我招了招手,然后笑呵呵的飘走了!
嘶!我汗毛炸起,手心渗出一层冷汗。母亲感觉到了我的害怕,又摸了摸我的头发。恳切的叮嘱我,以后每一年的这个晚上她不许就不能出来乱跑。我不知道自己当时看到的那些东西是什么,但本能的点了点头。
而第二天,我就听李婶儿说谁家的丫头,小子今天生病了,不是呕吐就是下泄,还有发高烧的。而他们唯一的相同的情况是昨天晚上,他们家里人没看住,晚上的时候自己偷偷外出过
不好的回忆像顺流而下的洪流,清晰的浮现在眼前。都说人快死的时候,脑海里会不由自主的回忆往事。看着眼前的这道幽幽悬在半空的身影,我头皮一紧,心里想起母亲的话,不该出来的!
以前师父在的时候,大多靠师傅摆平,可如今就只能依赖自身了!
白茫茫的雾气缓缓退去,那道朦胧中的影子越发清晰,陈圆圆和冯颖儿已经吓得呆若木鸡,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浑身颤抖,像是两只待宰的羔羊。
看清眼前这诡异的身影,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阴森恐怖的陈尸间,就算不是一般人的我也是两条腿直打摆子,更何况是没见过这东西的陈圆圆和冯颖儿!陈圆圆勉强还保持着清醒,可冯颖儿已经亡魂皆冒,差一点休克过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