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两人都是约摸五十来岁。
男的面容粗犷,身材高大。头缠青色包头,肩披织有几何图案的羊毛毡,身上穿着对襟短衣,小腿缠着裹绑腿。
女的则是头戴银冠,耳戴一副吊坠,脖子上挂着一副银环。她身着齐腰紧身青素右衽上装,下着五至九寸长百褶裙,裙前拴一块二尺见方几何图案挑花围裙片。
一看他们这装扮,就知道是苗族。
周俊豪见他们进来,神色十分复杂,有些愧疚,又有些埋怨,还有些忌惮,道:“何大哥,婉妹,你们终究还是来了。”
何婉冷道:“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周俊豪道:“婉妹,我。。。我。。。”
何大喝骂道:“你什么你,你这个负心薄幸之徒,我妹妹当年救了你,还对你那么好,你却不辞而别。一开始,我妹妹还以为你有什么苦衷,对你抱有希望,希望有一天,你会回来跟她解释。没想到,你却从此了无踪迹,还娶了别的女人。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妹妹吗?”
周俊豪羞愧道:“何大哥,我是对不起她!”
说完这句后,周俊豪又激动道:“对不起她的是我,你们要打要杀,我都毫无怨言。可我女儿是无辜的,你们为什么要对她下蛊?”
何婉道:“我从没有对她下过蛊,这蛊,我原本是对你下的。要怪,就怪你把蛊传给了她。”
周俊豪道:“我以为你是真心爱我的,原本我还十分愧疚,没想到你居然对我下蛊。”
何婉叹道:“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我若不是真心爱你,你以为你离开了我,能够活下去吗?你有本事找人破了我的蛊,难道那人没有告诉你,只要你在我身边,这蛊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周俊豪看了看林阳,林阳道:“的确是这样!这冰蚕蛊,可以解毒。她也可以控制冰蚕蛊爆发的时间。男人属阳,只要冰蚕蛊不爆发,就无事。女人属阴,若不是冰蚕蛊的主人,身中冰蚕蛊,哪怕冰蚕蛊的主人不让冰蚕蛊爆发,也会自动触发冰蚕蛊的冰寒属性,使得自身越来越寒。”
周俊豪像是明白了什么,苗疆毒物遍地,何婉应该是担心他中毒,所以把冰蚕蛊给他防身。他离开之后,何婉也没有利用冰蚕蛊害他。至于周秀英,纯属于受到了无妄之灾。
明白了之后,周俊豪颓然道:“哎,一切都是天意啊!我先对不起你,自作自受,又害了我女儿。”
何婉继续道:“十七年前,冰蚕蛊从你身体内离开。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另结新欢了。我得不到你,别的女人也别想得到。我本来打算利用冰蚕蛊,好好折磨你的新欢。没想到,不过一年,冰蚕蛊又从你新欢体内离开,而且更加活跃。我就知道,你有了女儿。一时之间,我心情很复杂。我越想越气,凭什么你逍遥快活,把我抛到脑后。从此之后,我心里发了狠,既然你无情无义,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要用秘法,利用冰蚕蛊和你女儿,帮我突破到大巫师的境界。然而,万万没有想到,就在快要大功告成的时候,居然有人破了我的冰蚕蛊。接近二十年的等待,终究是一场空。”
何婉很平静的说出这番话,但谁都听出来了,她平静之下的怒火和恨意。
说完之后,何婉看了若兰,周秀英和林阳一眼,道:“你另结的新欢,你女儿,还有破了我冰蚕蛊的人都在,好,很好!”
周俊豪急忙道:“婉妹,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伤害他们。这一切都怪我,只要你肯放过他们,你要我怎么样都行。”
何婉道:“要我放过他们也行,你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周俊豪道:“什么条件?”
何婉道:“第一,我要你给我磕头认错!第二,把冰蚕蛊还给我。第三,你休了她,立刻跟我返回南疆,从此不得离开我半步。”
周俊豪惊道:“这。。。”
何婉面色一冷,“你不肯是不是?”
周俊豪道:“我欠你的,给你磕头认错,我毫无怨言。可冰蚕蛊在林先生手里,我也不能强迫他交出来。至于休了若兰,跟你回南疆,我若真这么做了,跟禽。。。兽有什么分别?”
何婉道:“你不肯休了她,却抛弃我,你把我当什么了?既然你不同意,那好得很,我先杀了他们,你自然就不用如此为难。”
周建国叹道:“何姑娘,俊豪对不起你,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当年是我坚持让他回来的。你要是怪,就怪我吧。你要报仇,我这条老命,你拿去就是。只希望你杀了我之后,放过他们。”
何大不耐烦道:“妹妹,他们都不是好人,看哥宰了他们,再把周俊豪这小子抓回去,一天抽十顿,给你出气。”
周俊兰当即就拔出枪,指着何大,不屑道:“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宰了我们!我大哥欠你的情,我可不欠你们。你们再咄咄逼人,休怪我下手不容情。”
何婉面对周俊兰的枪支,丝毫不惧,笑道:“你就是俊豪的妹妹吧,不错,很有风骨,跟俊豪很像。可惜,你现在才把枪拿出来,已经太晚了。”
“是吗?”
周俊兰话音刚落,便软绵绵的倒了下来。
同一时刻,周建国,周俊豪,周俊杰,若兰,周秀英也纷纷瘫软无力的倒在椅子上。
唯有林阳一人,仍旧坐在椅子上,好好的。
周俊兰有气无力的骂道:“你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