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叹道:“你不忙着感动,接下来你要恨我了,妈也来逼我了,而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已真的无路可走了。虽然我也可以做到视金钱如粪土,但我毕竟为人子,而今又为人父,有的事真的已不是自己所能掌控,而你也放心不下笑笑。因此至洁我求你了,秦朗的事你能不能退一步?”
吴至洁痛苦地道:“秦放,你觉得我还回得去吗?经过这么一出,你让我如何面对爸妈?而将秦朗交给不相干的人照看,我真的不放心。”
秦放生气地道:“可你一个人怎么带秦朗?”
吴至洁平静地道:“我母亲明早会过来。”
秦放惊讶地道:“你母亲?你又哪来的母亲。”
吴至洁说:“就是生我的母亲呀。当年若不是他们找上门来,我怎会知道自己也曾被抛弃过?现在正好让她过来绵补当年对我的亏欠。”
秦放气得咬牙切齿:“那你就不怕笑笑将来会恨你?”
吴至洁冷静地道:“恨?若笑笑真会恨我,我也毫无怨言,谁让当初我那么待她了,不过等笑笑明辨是非,并知道当年我离开家的原因,或许孩子就不会那么恨我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被逼的,她总会明白她的母亲既然可以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可以牺牲那么多,那么对她的爱也因不会少,只不过因种种原因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罢了。”然后又急急地道:“秦放,我现在已不在孩子的身边了,以后担负孩子教育的事就靠你了,你一定要让孩子心里有爱要善良!我可以让她恨我,但对他人一定要友善阳光。”
秦放静静地听着,然后气急败坏地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抛夫舍女了?”
即便在电话中,吴至洁都能想象得出秦放痛苦的神情,吴至洁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然后愧疚地道:“对不起。”随后却许久听不到电话那头秦放的声音,吴至洁还以为秦放已关机了,正要出声呼叫,秦放忽然哑声道:“至洁明天去趟民政局吧。”吴至洁的心头竟没有意外甚至有石头落地的轻忪。或许在她决定带着秦朗离开家的那刻起,她便早知结果了,对秦放她没有怨言,不管怎么说秦放也曾愿意为她舍弃一切,但秦放是男人,而且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他的肩头还承载着过多的使命,中兴家族,孝敬双亲,流转香火,秦放给她的真的已够多,她真的已不能再要求秦放为自己再做什么了。吴至洁平静地道:“那你把东西带全了,身份证结婚证户口薄。”然后呈至洁又张了张口,虽然她很想吩咐秦放,若秦钱也在医院,让秦放先回去一下,看看笑笑吃奶粉适不适应,可话到口边还是忍住了没说。
令吴至洁没有想到的是她刚挂掉了秦放的电话,陈涛的电话随即也打了进来,事情当然不会这么巧。在陈涛将秦家母女送回家后,陈涛本想即刻出来,没曾想陶怡会说:“已饿了这么久了,留下一起吃个饭吧。”对准丈母娘的提议陈涛当然得照办。可没想到杨妈还没做饭呢,正抱着啼哭的笑笑在客厅里转圈儿。
陶怡见此情景,忙问:“笑笑吃了吗?”
杨妈说:“喂了,只是每次吃的都不多。”
陶怡叹息着从杨妈手中接过笑笑:“杨妈,你先去做饭。”
杨妈走后,陶怡便开始唠叨:“陈涛,你说这吴至洁是怎么回事?放着这亲生的女儿不养,非要去抚养那捡来的孩子,这就让我想不通了,这捡来的孩子还能比自己养的孩子亲?真是拎不清!若不是看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我都要怀疑她头脑有问题了。陈涛你说这是什么事呀?她一走了之了,可这家里被她闹得乱成什么样子了?老的因她住进了医院,小的连奶都没得吃了!要说她心善比谁都善,要论狠起心来只怕比谁都狠!你说若她按你爸的想法做,那不是两全其美?既照应到秦朗,笑笑也不会成为无妈的孩子,哪有现在这些糟心的事?”
陈涛不禁讷讷不能言。饭后为照顾秦燕的情绪又主动去秦燕房里坐了一会。秦燕的情绪却不高,或者家中突然的变故一下子将她击蒙了,她还没从这巨大的反差中走出来。见秦燕闷闷不乐,陈涛便提议上街走走。
这时秦燕便有些衰怨地看了一眼陈涛:“陈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顾虑我的感受?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此刻你心里最放心不下的应是我二嫂吧?不要说你们曾经相爱了那么多年,就是我这个小姑子也很担心此刻她的处境。她是一个人带着孩子,手里还拖着那么大的一个箱子,在江城除了我们她好像也没其他亲人了。”
陈涛道:“那好,我们一起去找她,并劝她将秦朗送走。”
秦燕却摇头:“你去吧,我累了。”
陈涛却不好立刻就走了,他再也不想让秦燕误会自己了,便又坐下,然后就在秦燕的房里拨打吴至洁的手机,却左打不进右打不通,手机里不住提示的都是对方正在通话中,这让二人也很奇怪,正想放弃,手机里却忽然传来吴至洁的声音:“说!什么事?”可语气却有点生硬。
陈涛慌忙道:“你现在在那里?我和秦燕过去接你。”
吴至洁有点困惑地道:“接我去哪里?”
陈涛没好气地道:“即便你暂时不想回秦家,也得先找个地方住下吧?你抱着孩子又带着行李怎么找房子?”
吴至洁忙说:“那倒不用,我已住下了,是宾馆。”
陈涛说:“是宾馆?是那家?我和秦燕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