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伸手摸向丑狗的狗头,被丑狗偏头躲开。
灰马甲笑道:“丑狗,行啊,这都跟了上来。”
丑狗哼哼几声算是回应。
灰马甲乐了,摸了把丑狗的狗头,脸上的贱贱表情特别欠揍:“摸头就不要想了,这可是我的特权。”
丑狗趴在地上吐了吐舌头。
灰马甲赖在地上打了个滚,撑着下巴歪头看向疯子:“夏侯将军应早将此地消息上报朝廷,三天,怎么着也够赶来的吧。”
疯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神情。他重新在灰马甲身边坐下,缓缓说出他的猜测:“正是因为有夏侯将军在,我才会担心。宦海水深,今上既信任将军,又忌惮将军。所以他会派兵,但不会迅速派兵,这是要耗光将军的最后一点势力,榨干将军身上的最后一滴血,坐收渔翁之力……”
灰马甲越听越气,愤然捶地:“他们想得倒美。”
疯子还不忘“委婉提醒”道:“目前只猜测而已,若三天后……”配上他略带蛊惑的神色,这番未尽之言就更显得意味深长。
灰马甲果然顺着疯子的话接着说:“三天后吴帝还没派人来,我们宁可他们同归于尽,也不能让夏侯将军白白牺牲。我绝不能让云城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沦陷!”
疯子拍着灰马甲的肩膀,宽慰道:“所有人都在努力不让事情恶化到最糟糕的局面,不必过于忧虑,做好我们该做的。”
灰马甲起身深吸一口气,走之前狠狠揉了一把丑狗的狗头。
丑狗冲他摇了摇尾巴,算是回应。
疯子也跟着去摸狗头。丑狗打了个喷嚏,口水差点喷到疯子脸上。疯子瞬间僵硬在原地。
灰马甲哈哈大笑,冲丑狗竖起一个大拇指,一溜烟跑走了。
等灰马甲走远,疯子欺身搂住丑狗的脖子,伸手轻轻盖住它的眼睛,凑到它耳边低声道:“今天做得不错。”丑狗呜咽两声,夹紧尾巴,瑟瑟发抖。
话说,王瑟赶到云城,见到的就是一群灰头土脸、萎靡不振的夏兵。他当即命人整顿军纪,点了一名心腹留下。
“说吧,怎么回事?”王瑟坐在云城城主府的书房内,看着心腹呈上的城防部署图,问道。
心腹单膝跪地:“我军入城搜集粮草,云城内藏有小股贼人伺机偷袭,防不胜防。我令人记下存粮地点,留下部分人看守,其余人集中整顿,后来城中四处升起浓烟,存粮陆续被人点燃,我立刻派人去灭火,贼人趁乱抓住华阳郡主……”
王瑟面无表情地听着,开口打断道:“华阳不过跳梁小丑,管她死活?”
心腹埋头解释:“月华仙师的弟子也被人挟持。我担心误伤,所以按照对方要求开城放人。郡主和仙师弟子被留在城外的荒田中,等我们找到时,贼人已消失不见了。”
王瑟忽然目光锐利地抬头问:“月华仙师呢?”
心腹将头埋得更深:“月华仙师……不知所踪。”
“好,很好!还不快找!”王瑟一脚踹翻身旁的椅子,声音很冷,像是结了冰碴,“清点士兵手中的月黄旗,全部收回交与我保管!”
夜风从没有关严的窗户里吹进来。侍从端着火盆进屋,烤着他的脚,在桌上放下卷空白的信纸,躬身退下。
王瑟缓缓研磨,毛笔尖吸足墨汁又一点点撇去。他反复重复着这一动作,浓密的眉毛始终拧着。提起笔,笔尖的墨悬而未滴。
一笔落下,写下的是他此次的失败和粮草的请调。烛火明灭间,他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印信狠狠戳在战报一角,也狠狠戳伤了他的骄傲。
王瑟招来贴身侍从,将新的战报交给侍从,吩咐道:“之前那份战报,烧了吧。”
侍从诧异,小声问:“战报,不是将军带走了吗?”
王瑟眼皮一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即厉声道:“原先主账内的东西全部核对一遍!”
那封战报此时还在莫尘的手里。
闻人懿不在身侧,莫尘必须进入无面傀儡才能拥有实体。可这样一来,他的速度就严重下降。莫尘化为虚体后,理论上可以瞬间到达任何地方,但那仅限于他苏醒后的本体,并不包含那封战报。
半路上,莫尘还被人拦住去路。
一群陌生的黑衣人守在路中央。莫尘侧身绕开。几十名黑衣人突然齐齐拜倒在地。莫尘不为所动,再次提速,以人类武者巅峰的实力朝着云城赶去。
来到云城外,莫尘将傀儡留在云城外的草丛中。
莫尘飞身掠过整座云城的大小房屋,很快找到原先城外主帐中的那名侍者。见那名侍者神色匆匆地翻找东西口中念叨着“战报”二字,他微微蹙眉,回归傀儡,带着战报,越过城墙,避开守卫,顺着门缝将战报扔进一堆杂物中。
那名侍者已找了许久,正急得满头大汗。他奋力拨开身旁一堆杂物,忽然眼尖地发现一个卷熟悉的竹筒,如获至宝般打开竹筒倒出战书捧在怀中,兴冲冲地跑去复命。
莫尘跟在那人身后,确认王瑟没有起疑,方才飘然离去。
莫尘脱离傀儡的状态不仅能瞬息万里还自带隐匿效果,可以说比修者的神识都好用得多。
王瑟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多疑的,否则也不会急于收回士兵手中的月黄旗。他此刻只相信他自己。印信一直由他贴身保管,他相信无人能趁他不察偷走,才会放过那名侍者,也再次错失了发现真相的机会。
莫尘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