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本丸里为数不多的三两只小猫聚集在走廊上。
虽然天空还是阴沉沉的,但比起之前乌云一层又一层盖在本丸上头,黑压压、密不透光的模样,还是改善了不少的。
“嗯?之前一段时间都是昏沉沉的,就昨天晚上,一下子清醒了,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躺在后院。我就特别特别想念主公,然后呢,我就去啦。”
之前的乱藤四郎像是一块灰蒙蒙,布满灰尘的玻璃,什么都透不过去。现在的他,已然被擦得干干净净,他能感知到外界,别人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乱藤四郎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发生的变化,他一直无法放开过往,以前的遭遇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咙,让人无法忽视。
但现在,过往的经历仿佛就是一场噩梦,虽然身处噩梦之中,但是自己却能清醒地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
五虎退和药研高兴于乱身上发生的变化,但同时,他们敏感地发现乱称呼上的改变,由“审神者大人”变成了“主公”。
乱身上灵力的转变,他们也看在眼里。
本丸的晚上是见不到月光的,所以走廊上的灯笼要一直点到早上。
绛树就寝的时间一向是固定的,正当他准备熄灯的时候,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绛树拉开纸拉门,看见药研抱着一把刀站在门外。
“虽然有点得寸进尺,希望大人能听一听我的请求。”
“进来说吧。”绛树侧了侧身,让药研进去。
药研将手里的刀横放在身前,双膝并拢跪地,行了土下座。请愿道:“恳求大人,救救一期尼。从此,大人心之所想,便是我刀之所向。”
绛树一脸懵逼,赶忙伸手去扶药研,但药研像是钉在地上一样,仍然规规矩矩地跪拜在那里。
过了许久,绛树叹了口气,说道:“我答应你,你起来吧。”
听到绛树的回答,药研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来了。
“万分感谢。”药研眨眨眼睛,散掉眼中的雾气。
“你把刀放在这里,快去睡觉吧。”绛树揉了揉药研的短发。
药研朝着绛树深深地鞠了一躬,如释重负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沙沙沙”的声音若隐若现,药研仔细地听了听,发现是从后庭传来的。绛树曾说过不要靠近后院,药研也就当作没听见。
但是,药研看着房里空荡荡的三个铺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药研咬牙切齿:两个小兔崽子。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乱?”五虎退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看着眼前不大不小,可以正好放下自己本体的坑。
“安啦安啦,绝对没问题。”乱拿起五虎退的本体刀放入坑中,一捧一捧地将手里不知道夹杂了什么的土填进去。
在乱和退埋土的时候,五虎退带的五只小老虎在一边玩耍。
“嗷?”小老虎一号发现一团小小的,圆圆的东西。赶紧招呼小老虎二号一起去看看。
“嗷嗷嗷。”小老虎二号凑上去,用鼻子嗅嗅气味。小老虎一号用头顶了顶小白团,却纹丝不动。
不远处的小老虎三号兴奋地跑过来,在小白团前停下,好奇地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巴,往上面咬了一口。
小白团一缩,然后才反应过来似的,“嗷——”一下弹跳起来。
叫声回荡在本丸中,前头的乱藤四郎和五虎退差点被吓的一头栽进坑里去。
转头一看,就看见一团白色的物体在到处乱飘。
噫——
那团白色的东西横冲直撞,五虎退眼睁睁看着它越来越近,却无法动弹,直到“吧唧”一下,脸与它来了个亲密接触。
五虎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在赶来的路上的药研听见叫声,脸色一变,改走为跑。
窝在被窝里的绛树一把将被子拉过头顶,在被子里拱了一会儿,无可奈何地掀起被子,披一件外套就往后院赶去。
跑到后院的药研看到乱藤四郎双手放在一个小孩的腋窝下,把他举到与自己视线平行,小孩在乱的手上四肢挥舞,试图摆脱乱的桎梏。而五只小老虎围在昏倒在地的五虎退的身边。
看见乱还能活蹦乱跳的样子,药研的心放下了一半,走到五虎退的身边去查看他的情况,发现他只是单纯的被吓昏过去,药研的心才完全放松。
等到绛树到达事发地点的时候,他的背后已经跟了烛台切和清光两刃了。
“小朋友们,大晚上的,怎么还不睡?”这两天状况连发,绛树觉得自己都要神经衰弱了。
乱就这样抵着小孩子的腋窝,走到绛树面前,“主公,鹤丸殿。”
绛树一脸茫然地看着小孩,与他对视了一会儿,鹤丸嘴巴一瘪,猛然挣开乱的手,扑向绛树,四肢并用死死地扒住绛树的脑袋。
绛树猝不及防,身体往后一仰。幸好烛台切站在他的身后,以至于他没有躺到在地。
鹤丸: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