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听到赤焰菩萨的所作所为时,忽然忍不住冷哼一声:“赤焰那小子绝没有胆量干出你说的事情来......"
话没说完,就看到朱刚烈冲他摇头,只能把后面要说的话生生咽回到了肚子里。
这时沙狂澜逐渐讲到他和赤焰菩萨动手的过程。
朱刚烈和金蝉子却是越听越觉得心惊,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沙狂澜讲的,和当日悟空讲的,除了一些细微之处外,动手的种种迹象竟然是惊人的相似。
只不过沙狂澜的记忆中,和他动手的是,想要加害曲青烟的赤焰菩萨,而悟空所讲的,则是他自己被逼无奈和沙狂澜动手的过程。
听到这儿,朱刚烈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温声问道:“老沙,你当真确定那时和你交手的人是赤焰菩萨么?”
沙狂澜茫然道:“我虽然没有和赤焰菩萨交过手,不过他那张脸我绝对不会认错,就是那个狗贼无疑!”
朱刚烈劝道:“老沙你先别忙着下结论,我也来说说悟空几天前来救你时,所遭遇的经历吧......"
说着就把猴子给他们将的过程,简单的转述了一遍给沙狂澜知晓,果然沙狂澜脸上不可思议的神色越来越浓,等到朱刚烈讲完后,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
还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只是嘴唇有些干涩道:“老朱,你的意思是,那一天和我打斗的人是悟空?而他是为了救我才来的......"
朱刚烈点了点头道:“老沙,其实你临来时看到的百眼戈壁上遍布的光障,乃是一种天然的阵法,在这阵法中待得久了难免心神会受到干扰,而你后来进入的百眼峡,更是早早被一个善使幻术的妖怪布下了陷阱,想来在你打坐之时,妖怪的法术已经侵入到了你的灵台......"
沙狂澜道:“老朱,你是说我在峡谷中醒来后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赤焰是假的,青烟也是假的?”
朱刚烈道:“也未必全都是假的,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那妖怪让你坠入幻境之后,应该是用了某种法术对你产生了诱导,让你看到的一切景象变了模样,所以你才会把悟空当成了赤焰。”
沙狂澜痴痴道:“那青烟呢,她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金蝉子没好气道:“蠢货,你忘了死猴子说他最初看到你时,你身边站着的怪物了么......"
对于金蝉子这神补刀,朱刚烈也没法反驳,只是脸上露出了歉意的苦笑。
沙狂澜退后几步,想到这么长时间和他软语温存,和他生死以共,和他患难相助的那个人,竟然不是曲青烟,而是一只妖怪时,他整个人就觉得不寒而栗。
反倒是金蝉子夸赞道:“这魔族果然有其独到之处,竟然有此等将人操纵自如的法术,更厉害的是被操纵的人浑然不觉,根本就察觉不出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朱刚烈道:“正所谓魔由心生,想来这魔族施展的法术,和修道之辈心中的魔障必定有所联系,也许那魔族只是稍加引导,将中招之人新的魔障唤醒放大也就是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沙狂澜直到今天,才第一次直面了自己内心的魔障,原来在他心中自己都注意不到的角落,一直都有着如此罪恶的想法。
无论是那狰狞可怖性情乖张的赤焰菩萨,还是那对他千依百顺温柔体贴的曲青烟,又或是幻境中大日如来手段的卑劣,都不过是他心中的恐惧,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yù_wàng罢了。
这些心魔的种子,也许在当年曲青烟哭着离开方寸山的那一刻,就在沙狂澜的心中扎下了根。
然后随着沙狂澜加入西方佛国后的郁郁不得志,这心中的魔障根扎的也越来越深,渐渐地长成了树。
在面对着百眼魔君诡异的魔光时,终于开出了罪孽的花朵。
现在这些绽放的孽花虽然被金蝉子的阵法暂时遏制住了,但是沙狂澜心中很清楚,那些个魔障依然留在他的心中没有消除。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只有等到这趟东行之路圆满,他沙狂澜带着大功劳大功德回到了婆娑净土,在大日如来的敕封下成佛加冕的那一天。
也许只有他一身修为精进,修为境界能够远远超越曲青烟,可以毫不自卑的站在曲青烟身边的那一天。
也许只有他风风光光的与曲青烟结成双修道侣的那一天......
也许......
太多的也许,太多的顾虑,也代表着太多心魔可以滋生的土壤......
一旁的朱刚烈看到沙狂澜久久不曾言语,擅长察言观色的他,一眼就看穿了朱刚烈的心思,走过来安慰道:“老沙,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放在心上,毕竟你是一时不慎才中了妖怪的奸计。”
沙狂澜消沉道:“老朱,你也不用安慰,刚才你和金蝉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这才之所以被妖怪所趁,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自己内心深处滋生了心魔,这心魔一天斩不断,我的心便一天得不到圆满,若是再遇到当下这情况,恐怕还是会被人所趁。”
朱刚烈忽然笑了笑说道:“老沙,你觉得心魔是什么?”
沙狂澜被朱刚烈闻的一愣,他自从修道以来,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提升境界,如何积攒道力这些事情上,反而忽略了对于内心的修炼,更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心魔究竟是什么?”这一类玄而又玄的问题。
好在朱刚烈也没有难为他,问完之后稍稍停留,就自顾自说道:“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