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嫣儿恢复了自己的听力,她能听到的,只剩下猎猎的风声。他真的够狠,竟然就这样埋葬了一座城池的臣民,但转念一想,他这样做,也是另一种慈悲,反正是要被烧死的,死得痛快一点,倒算是君主能够给臣民最后的礼遇。
随即,流沙之中闪现出那道熟悉的身影,他所乘坐的坐骑,比鹞鹰的速度还快。此刻,玄青化成的巨大玄鸟正载着单手持剑的凤羽空,向他们飞来。嫣儿定睛观看,倒吸了一口冷气,情报有误!玄青身在此处,那么在攻打龙涧城的,又是何人?
嫣儿的手中,幻化出了七彩流光的“彩虹之翼”。当日在嘲风自刎身亡之后,嫣儿虽然悲痛欲绝,但仍旧没有忘记在保护旻儿的同时,将这柄她遗落在前世的神兵收了起来。
这十年来,嫣儿每次练剑,都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毕竟,这是杀害嘲风的凶器。不过,似乎嘲风的鲜血有一种特殊的魔力,令“彩虹之翼”更加锋利,还带着一股难掩的凶戾。
“鹞鹰,不必与他们拼速度,稳住就好!”嫣儿传音嘱咐。
此刻,嫣儿释放出了“操纵眼”,试图拖慢数里之外玄青的速度,可令她意外的是,玄青受到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仍旧以闪电般的声势向这边扑来。
嫣儿才知道,这些年来凤羽空到底下了多少功夫,当她在潜心培养几个孩子,凤羽空也为自己扶植了最好的帮手。只是,嫣儿有些弄不明白,为何玄青竟然会为凤羽空卖命?就算玄青只忠诚于龙宸铭,不愿为嘲风而战,也不至于归顺凤羽空啊!
来不及思量更多,嫣儿将目光聚焦在凤羽空的身上。凤羽空的面容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旧像画中的人物一样英俊悦目,他身着金光闪闪的铠甲,手中的“吉光凤羽”燃炽着绚丽的三色凤凰火。
凤羽空的神情,十分肃穆,显然将嫣儿当作了极强的对手。嫣儿刚才的那团极品狐火球,威力极大,出乎了凤羽空的意料。这两天,他一直守在凤泽城外,等着锦狐国来攻。
他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是孤身一人的嫣儿,当真是胆大包天!以他对嫣儿的了解,以为她肯定会去龙涧城救阵。凤羽空更没想到,当嫣儿祭出极品狐火球,他连防御都没有来得及做出,但他也知道,嫣儿的这次攻击,耗费了很多灵力,要再次使出这样摧枯拉朽的招数,需要时间。凤羽空绝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
又见凤羽空,嫣儿的心绪已很平静。前世今生的渊薮,她已经厘清,可凤羽空却仍旧被蒙在鼓里。嫣儿仍旧恨他,但这憎恨里却带了一分释然。
四目相对,已经没有任何旧情可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凤羽空挥舞着“吉光凤羽”,到了近前,朝着嫣儿的面门劈杀,鹞鹰及时闪避,嫣儿的“彩虹之翼”“当啷啷”与“吉光凤羽”相碰,明明是青天白日,碧蓝的空中却如同绽放了烟花一样好看,只是,那凤泽城的军民都已卒殁,没有人能旁观这场旷世的对决。
两大神兵第一次相碰,嫣儿与凤羽空都使出了全力,要探探对方的深浅。嫣儿的右手被震得虎口发麻,但她却并未退却半分。如果只计较这一剑的力道和技巧,两人的剑法可谓旗鼓相当。
他们上一次交手,已经是十年前的旧事。当时他们在锦绣城外一处荒山的山顶鏖战,重伤未愈的凤羽空一心想要脱身,还把小栗当作人质,嫣儿与林重、清远联手对敌,但还是让凤羽空成功逃遁,小栗和胡云鸢在乱战之中双双身死。
电光火石之间,鹞鹰与玄青身姿交错,重新调转了方向,开始第二次面对面的滑翔冲锋,鹞鹰的绝对速度虽然没有玄青那么迅疾,但鹞鹰的转向反应却很机敏,在坐骑方面,嫣儿并没有吃什么亏。这些年来,她几乎每日都与鹞鹰在一起演练飞行,早就十分默契,等的就是这决战的一天。
十几个回合下来,两人难分伯仲。
在激烈的厮杀之中,嫣儿杀红了眼,想起胡载源,想起小栗,她对凤羽空的恨意到了顶点,更不消说,凤羽空的前世盘古,亲手杀死了星芒、饕餮,设计害死了狐王、嘲风,还将菘之、旻儿囚禁了那么多年,前世今生的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凤羽空也有些气喘吁吁,他没有想到,十年不见,胡清荷的剑法居然会变得如此迅猛,他从没见过她使用这柄神剑,但他曾得到情报,知道胡清荷十年前从云霄界的地宫全身而退,还从地宫里带出了一个神秘的婴孩,想必这神兵也是在那特殊的际遇中得来的。
在剑身撞击、擦肩而过的时候,凤羽空突然问道:“嫣儿,你这神兵,可有名号?”他问得如此亲热,似乎他们只是在拉家常。
嫣儿冷哼一声:“你不配知道它的名字!”嫣儿已经唤起了被凤羽空用“忘忧蛊”抹去的记忆,在宫廷政变之前,她与凤羽空曾经那样恩爱、百般温存,可凤羽空却对她没有几分真情,只是在利用她、欺骗她,她怎么可能再与他好好交流?
“你这神兵,适合女子使用,正好可以送给羽菲!”凤羽空有意刺激嫣儿。
嫣儿却根本不为所动:“你的‘吉光凤羽’,就算是白送给我,我都不要,我会送去让林重把它熔了,重新铸剑。”嫣儿以前用来防身的软剑,就是林重铸了送给她的。
“你和林重,还在一起?”凤羽空有些讶异。根据他得到的情报,林重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过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