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色披风裹在其中,床榻上的狐女,一动也不能动。
龙宸铭拨开披风,在运粮车里闷了大半日的狐女,此刻已经憔悴不堪,脸色惨白如纸,红裙浸透汗水,显然正处于剧毒发作、极端痛苦的境地。但他只解开了她的哑穴,他对这女子有一丝忌惮,毕竟不知道她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
哑穴一开,狐女就用沙哑的声音说:“水……给我水……”
宸铭把绿玉盏中的佳酿一口喝干,然后倒了一杯水,喂到她的唇边。喝掉这带着些微酒味的清水,狐女的脸色才终于和缓了一点,她娥眉紧蹙,强忍着脏腑的剧痛。
“告诉我,你是谁?”宸铭让女子平躺在榻上,坐在榻边发问。
“我忘记了……”狐女艰难地回答。
“说谎也不是这样说的。”宸铭冷眼看着她,“你是不是锦狐国的细作?”
“我不知道。”狐女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似乎随时都要背过气去。
明白她并非做戏,龙宸铭伸手抚上她的脊背,将沁凉的内力灌输进她的身体。片刻之后,狐女苍白的脸色多了几许红润,呼吸也变得正常,望着宸铭的眼神多了几分犹疑。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宸铭继续盘问,“不要再耍花样!”
“我也想知道我是谁,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狐女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我醒过来,就置身在那洞窟之中,看见了你和另一个男人,我不认识你们……”
眼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宸铭无名火起!眼泪,女人的眼泪,是最可怕的武器,这种武器,曾迷乱了他的心智,差一点令他奔赴黄泉。
原本沉静冷然的男子,突然间眼神变得疯狂,令狐女满心惊恐,她只是据实相告,也早就收敛了幻术,反正幻术对这个强大的男人也没有用。
狐女穴道被封,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很不好受。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刚刚为她输送过内力的男人,居然会对她用刑!
他将她扶坐起来,冷冷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毫无征兆地点中了她左肩胛骨上的天宗穴,撕心裂肺的剧痛,就那样突如其来、毫不留情地裹挟了她!恍若有一把烧红的烙铁,烙在了狐女的背上,她只忍耐了片刻,就再也承受不住,凄厉的惨叫,弥漫在营区的上空……
这尖叫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龙宸铭才把手指从天宗穴上移开,狐女颓然倒下,全身抖得像一片凋零的树叶,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汩汩流下……
“不要哭了!你说不说?不说?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的痛苦,并没有令龙宸铭心软,但他,也没有因为欺凌她而得到快乐。
狐女睁开婆娑的泪眼,哀求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何苦救我,又要折磨我?”
听不得她哽咽的声音,龙宸铭先点了她的哑穴,然后又点中了她左肩膀上的肩井穴,这是一处麻穴,刚被击中,狐女的半边身体就麻木了,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躯壳,她想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好微张着小嘴,绝美的紫色瞳眸完全涣散,昏死过去……
她失去知觉的时间并不很长,就被龙宸铭重新拉回这个危险的尘世。天宗穴的剧痛,将她唤醒。狐女的求生意志,渐渐衰弱,她只是徒劳地咬紧樱唇,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淌下。
终于,龙宸铭放开了手,也点开了她的哑穴,他看着这个气若游丝的女人,无奈地说:“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即使你的细作,本将军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你就是把我凌迟,我也想不起自己是谁……”狐女紧闭美目,不愿再看见这个恶魔。
他拎起了她的衣领,她的上半身悬浮起来,随后他用力一扯,她的红裙就碎裂成盛放的花朵。她光裸着四肢,再次像破布娃娃一样倒在了榻上。
她最惧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吗?
这时,龙宸铭冷峻的脸孔凑近她绝美的容颜,不屑地说道:“你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连车夫都不放过、都要迷惑,我这样对你,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我只想保护自己,不受你这种人的伤害!”狐女的唇边,漾出了一丝冷笑。
“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狐族,拿自己的身体当武器!”宸铭扳住她小巧倔强的下巴。
“你难道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当武器吗?难道你能用意念杀人?”狐女反唇相讥。
“伶牙俐齿!我就把你的牙齿全部敲掉,看你还怎么说话!”
“你这个龙族的魔鬼!怪不得连你的属下都对你的穷兵黩武怨声载道!”
“谁怨了?你听到了什么?”龙宸铭脸色大变。
原本已经精疲力竭的狐女,此刻又焕发了斗志,“我的耳力好得很,方圆三里的声音都逃不过我的耳朵。他们表面上对你恭顺忠诚,但常年随你作战,早就受够了!他们和家人分离,许多年轻的将士战死沙场、一去不回。他们很怕,怕回不了家,怕变成残废,怕自己死得毫无价值……”
“够了!我早就该杀了你,免得你这妖狐祸乱军心!”龙宸铭扬起了手。
“你就不该有一念之仁,救我做什么?反正你杀戮成性,也不在乎多杀我一个!”狐女一心求死,恨不得让他一掌劈了自己,令自己免遭痛侮。
龙宸铭高举的手刀,在空中微微颤抖着,一直没有落下来。这狐女真不简单,她明明早就撤去了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