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风起云涌,这位来人,显然不打算隐遁自己的强大,是个喜欢招摇的家伙。他就这样站立在半空之中,抱着双臂,挡住了刘老头父女的去路。
蘅兮透过窗格,打量着这个身材魁伟的男人,这男人生得硬朗面庞、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发际线有些偏高,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正如独龙曾经和她介绍过的,这男人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和发青的印堂,难道这就是纵-欲过度的标志?
从男人的身量来看,如同一座小山,确有天生神力,眼神中也带着一股狡黠狠辣。他的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声如洪钟地说:“敢在我的武阳城里造次,无论是谁,都是个死!”他特别强调了“我的武阳城”,说明这是个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刘老头慌忙将女儿挡在身后,他看不见,光是听到对方的话语,就知道面前是谁:“将军,在下年轻时,曾跟随盘古大神南征北战,是他的旧部,就请看在这个情分上,放过我们父女!”
“现在你不在父王身边效力,要么是个废物,要么就是叛徒!”瞿伯出言,不留任何余地,“本将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独自离开,把你的女儿留下!”
“她不过是个乡野丫头,不配侍候将军。”老头的声音透着嘶哑和绝望,“我的眼疾,当年就是为盘古大神征战的时候落下的……”
瞿伯全当没有听见那后半句话,冷笑一声:“她配不配侍候我,我说了算!”
老头瘦弱的身躯开始颤抖,铁青着脸说道:“我们父女游历各国,到处传颂盘古大神的事迹,却料不到,他竟然会有你这样的养子!瞿伯妖孽,你祸害过多少好人家的女孩!”
当着整个武阳城的面被人指控,瞿伯却一点也不在乎:“阴阳调和,世之本源。强大的男人拥有更多的女人,有什么不对?本将军的女人,多你女儿一个不多,少你女儿一个不少。但你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算是把自己的最后一条活路也给堵死了!”
嘲风能感觉到,蘅兮那原本温热的小手,变得冰凉,同时变冷的,还有她说服瞿伯退婚的期盼。她终于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天真多么傻,竟然试图让豺狼变得良善!
“你还好吗?”嘲风感受到蘅兮的虚弱,传音问她。
蘅兮侧过头,怔怔地望着独龙。如果不对比,她也许根本感觉不到身边这个男人有多好,这两日,无论是那些试图捉拿她的卫士,还是想要掳走她的睚眦,抑或是这个与她有了婚约的瞿伯,他们的出现,似乎都是为了反衬独龙对她的呵护与钟情。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嘲风捏了捏蘅兮的手,“你不该出现在那个混蛋面前,我会让他没有办法履行婚约,相信我,我有法子。”他不希望蘅兮被瞿伯面对面侮辱,那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场面,他只想保护她,就像他说的,他负责江湖厮杀,她负责貌美如花。
“你有什么法子?”蘅兮有些怕了。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嘲风自然不能明言,他要去和瞿伯决斗。
“我不许你为了我,以身犯险。”冰雪聪明的蘅兮,已经参透了大半。
“我还有帮手,不会一个人做。”嘲风暗自喟叹,其实,他没有任何臂助。
“帮手?”蘅兮紫眸一闪,“难不成嘲风是你的朋友?”她这样联想,确有依据,独龙与饕餮交好,却与睚眦势同水火,如此想来,独龙应该与那传说中的魔君嘲风有些交情。
嘲风无言以对,她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让他如何解释?
他的沉默,被她当作了默认,她面色冰寒,咬紧嘴唇。瞿伯这样的恶贼,留在世上,确实是个祸害,除掉他,可以解救多少无辜的女子!可是,她真的很怕,独龙为她而战,如果他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怎么办?蘅兮十分担心,独龙即使有嘲风帮忙,也会有危险。
此时,在百丈开外的屋顶上,刘筝儿跪在了爹爹脚边,柔弱的女孩向两个强硬的男人发出了哀求:“将军,你大人有大量,我爹老糊涂了,不会说话,你放他走,我随你去!爹爹,女儿不孝,你就当女儿攀附权贵吧,你只当是没有生过女儿,日后没有女儿在身边照顾,你也要好好的……”筝儿哽咽得说不下去,俏脸上满是泪痕,她宁可自己做出牺牲,也不希望父亲横死。
瞿伯不屑地望着这对父女:“刘老头,还是你女儿懂事。本将军可以放过你,可是你本来就是个说书的,日后如果到处诽谤本将军,可该如何是好?留下你的女儿和舌头,立马给我滚出武阳城,再也不许踏足这里一步!你滚得快些,我还会对你的女儿好些!”
听闻这样的狠话,蘅兮浑身一软,嘲风顺势揽住了她的腰肢,不让她倒下。他能理解蘅兮此刻的感受,过去十七年,她在父母的荫蔽下过着单纯的生活,哪里见过如此恶霸?嘲风心中暗道,还好自己残忍强横的样子,没有被蘅兮看到,他展现给她的,是他最好的一面。
蘅兮确实绝望了,眼前的瞿伯,在她看来,与魔鬼无异。人性中所有的恶,都凝聚在他的身上,贪婪好色、恃强凌弱、卑鄙无耻……她简直不敢相信,父王竟然把她许配给了这样的人!
刘老头听到瞿伯的最后通牒,伸手摸了摸女儿的秀发,低声说道:“筝儿,我宁可你死,也不希望你被这样的恶贼糟-蹋!爹抵挡一阵,你快逃!若逃不掉,就自杀!”
蘅兮抓紧了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