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身来到琼花池畔,嫣儿沐浴了一番,将身上的戾气洗去。泡在满是馨香花瓣的池水里,嫣儿突然想起了与胡载源初次欢-爱的幻境,嘴角不由得弯了起来。
回忆是最好的东西,回忆是最坏的东西,但如果可以选择,嫣儿还是愿意把那好的坏的、一点一滴都牢牢记住,那便是她一生最要紧的财富。
沐浴过后,天色已暗,嫣儿毫无胃口,径直向着御花园边的小殿宇走去。明日,她登基成了女王,于情于理,都不能再偏安一隅,不得不搬进那令她十分抵触的女王宫。这一夜,她还想独自一人静上一静,梳理一下纷繁的思绪。
小殿宇里还没有掌灯,嫣儿缓步走向床榻,想歪在榻上休憩一会儿,她刚刚坐在榻边,就被一双大手搂住了纤腰,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令她吃惊不小,是她的警惕性太弱?还是那人将气息隐藏得太好?她竟然没有发现,榻上居然躺着个大活人!
若是陌生人,嫣儿肯定会刀剑伺候,可她很熟悉这人的气息,便顺从地倒在了他的怀里,她有些不懂,她已经对他百般刁难、千般折磨,为何他还能忍受得了?
他们俩都不出声,似乎在比拼耐性。
最后,还是嫣儿硬生生将他紧扣的大手扳开,坐起身来:“要不是我熟悉你的气息,怕是要将你当成刺客对待了!日后不要再这般吓人!”
“清荷,我来侍寝,自然应该安安静静在床上等着。”林重轻笑一声。
嫣儿回过头,一脸惊讶地望着他,他到底经过了怎样的心理建设,才能在下午的激烈争吵之后回复这样的状态,嫣儿的方寸乱了,她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他?
林重坦然说道:“清荷,我想过了,你最近受了许多刺激,有些过火的言行,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你要时刻记得,有我在你的身边,支持你,帮衬你,你不孤单。”
嫣儿想要表现得无动于衷,可却按耐不住,红唇微启,泪盈于睫。
“我是你的夫,永远都是。”林重伸手摸了摸嫣儿的脸颊,“你说的对,你现在是女王了,许多事情,身不由己,包括那选夫的程序,也算是合理的,只要……”林重想说“只要你不会真的与他们有夫妻之实”,可他却没能说出口来。一个大男人,要对妻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并不体面,也确实有辱他的尊严。
“林大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嫣儿泪如泉涌,在心底咒骂自己。
“清荷,对待敌人,确实应该狠辣一些,在这方面,我倒不如你。”林重叹了口气,“明日继位之后,便要采取些怀柔政策,笼络人心,毕竟将来是要动兵的,民心还是很重要的。”
嫣儿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处处替她着想,可她想的却只是把他往外推。
“清荷,你有什么苦衷,都可以告诉我……”林重凑近她的耳边,温柔说道。
难道她已经被他看破了吗?她甚至不惜令世人以为她是个残酷冷血的女人,也要让林重对她死心,可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这时,林重已经开始动手去脱嫣儿的裙子,嫣儿并未反抗,只是关切地问道:“你的内伤好些了?”两天前,内伤沉重的他就那样抱着她睡了一夜,没有轻举妄动。
“即使没有全好,也不能冷落了你。”林重吻上了她的脖颈。
“林大哥,不要勉强……”嫣儿心中难受,她的所作所为,令他产生了误解吧!是因为他不能满足她,所以她才会另择夫婿吗?她随口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也没想,只想要你……”林重已经无法驾驭欲-念。
可这时,他粗砾的指尖,在她光-裸的脊背上,突然触到了一处伤疤,他能感觉到,那是一处簇新的烙印伤,他的手指肚在那处伤口上摸索了一圈,就像烫伤一样移开了手,他猛地放开了怀里的嫣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双手也捏成了铁拳。
“回来之前,你见过他?”林重的声音,已经十分生涩。
嫣儿如提线木偶般点了点头。
林重的脸上绽出了苦笑,这苦笑随即变成了冷笑,他开始大笑出声,直笑得眼角淌出了泪花,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女人……你……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
“他从冰雪窟里救出了我。”嫣儿道出了一重实情。
林重不再笑了,他眼神凄凉地看着她,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那个出生入死救出嫣儿的人,是嘲风!那个差点将他林重杀死的,是嘲风!他永远也不是嘲风的对手,难怪嫣儿要选择的那个男人,是嘲风!他可以对嫣儿好,而嘲风,也未必对嫣儿不好。
“怪不得你的行事作风,越来越像他了。”林重的语气中,带着掩不住的讽刺,“恭喜你,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最适合你的那个人,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嫣儿很想告诉他,嘲风已经同意从浮生国退兵了,嘲风已经答应再也不对付林重,但她怎么能说的出口?对于林重来说,这只是又一重奇耻大辱罢了!
嫣儿狼狈地抓起身侧的被子,遮挡住身前的无限春—光,这样只穿着贴身里衣面对林重,更令她感到汗颜。她能感觉到,林重的心正在碎裂成一瓣一瓣,他死心,不正是她想要的吗?可为什么,她居然如此心痛欲死?对林重的伤害,变本加厉,反噬在她自己的身上!
忽然之间,她理智的防线崩溃了,她身前的被子滑落了,她不顾一切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