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空,难不成,你想快些和我重叙旧情吗?”嫣儿媚笑着说。
自以为心如磐石的凤羽空,心跳居然漏了一拍。在场的林重和胡清远,倒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并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因为与此同时,嫣儿正在与他们传音:“不要担心,等下我与凤羽空到锦绣城外交换人质,林重在西面设伏,准备拦截凤羽空,他很有可能逃向凤鸣国。清远,我一定会把小栗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林重焦虑地传音回复:“你自己也要完好无损地回来!”
清远无言以对,皇姐此去,凶险难当,他的整颗心,已经被撕成了三瓣——
他确实痛恨自己的母亲,恨她害死父亲,恨她与年龄可以做自己儿子的凤羽空苟且,但无论如何,胡云鸢都是自己的母亲;
在这被关在锦狐宫的日子里,小栗是他最贤惠、最温柔的妻子,他们一起度过的这些日子,是清远人生之中最平和、最快乐的一段,一想到可能要失去小栗,清远就几近疯狂;
而皇姐清荷,也是清远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她一度是他的精神支柱,而现在,他依然相信,即使她变了,也会努力救回他的妻子。
“皇姐,我也在附近接应你。”痛定思痛之后,清远说道,“凤羽空是毁灭我们家族的仇人,是他将我们害到了如此田地,他可能会向没有被战乱波及的南边逃窜,我在那里等着。”
嫣儿尽数收下了这些话,脸上凝住的笑容透出了浓浓的苦涩,不忘对凤羽空虚与委蛇,“凤羽空,我真的不懂,和这心如蛇蝎的老女人相比,我到底差在了哪里?”
凤羽空眸光一暗,只说出了四个字“覆水难收”。
嫣儿先动了身,她将狼狈不堪、血流不止的胡云鸢带在身侧,而此刻,因为阵法的核心胡云鸢身负重伤,锦狐宫的封禁大阵已经十分虚弱。嫣儿如一道红色的流光,径直撞破了大阵,向着锦绣城的西方飞去,当她到了西门,守城的将士见她带着的人质竟然是血淋淋的女王陛下,根本不敢阻拦,连忙打开城门,而。
到了十里外的山区,嫣儿选了一处如同刀削的山顶驻足,凤羽空也在百步之外降落,他的脸色有些惨白,显然还没有从重伤中恢复元气,短时间的飞行已经令他难受。
“嫣儿,胡载源死的时候,你在附近?”可他还是要抛出胸中的疑问。
“你已经知道答案,何必再问?”嫣儿目光冰凉地看着他。
“原来他也是你的情人,那他更应该死!”凤羽空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我的任何一个情人,都比你强上万倍!”嫣儿说出了心里话。
“我会一个一个把他们杀死,让你知道失去的滋味。”凤羽空撂下了狠话。
嫣儿迷惑不解地望着他:“我已经知道这种滋味了……你的心里,当真住了一个魔鬼。那时的我,竟然会爱上你,真是瞎了眼。”
“嫣儿,如果那时,我同意与你私奔,我们又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凤羽空哑着喉咙说道,“日久天长,激情不再,柴米油盐,必会生厌,我很害怕那样平淡的生活,我想要的,是跌宕起伏、风起云涌、登峰造极的日子,在这样的求索之中,我才能得到满足。”
凤羽空居然在认真剖白自己,但嫣儿却根本不想听他去说这些:“你厌弃的,正是我想要的,你追寻你的,就要毁掉我的,认识你,真是我的噩梦!”
“嫣儿,对不起……”他的声音,就像粗砾的砂纸,“我负了你。”
“你负了我,好过我负了几个人。”嫣儿突然十分思念胡载源,那个总是无条件宠溺她的男人,他死得那么凄惨,而痛下杀手的凤羽空,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嫣儿,我始终不相信,你会永远只爱我一个人。”凤羽空神色惘然,“后来发生的这些事,印证了我的怀疑,你多情善感,每个都爱,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这么说来,你背弃我、谋害我,倒是我的过错?是你有先见之明,想要为民除害吗?”嫣儿发出了一连串冷笑,直笑得泪花闪烁,“那我问你,你爱不爱这个女人?”嫣儿的玉手,死死捏住胡云鸢的下巴,这个肩膀上血流不止的女人,已经虚脱。
“为她止血,她的血就要流干了!”凤羽空终于意识到,嫣儿有意在拖延时间。
“你那么在乎她,你爱不爱她?”嫣儿被他猜透了心思,倒也并不气恼。
凤羽空陷入了沉默,这么多年,他对胡云鸢说过许多甜言蜜语,可要当着嫣儿的面说出那个“爱”字,没想到竟会这么困难,他的犹豫,令胡云鸢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归根到底,你爱的只有自己。”嫣儿绽出美艳的惨笑,“这也是你比我强大的原因。你想救她,只是因为,她是你有用的帮手……”嫣儿扳起胡云鸢那惨白的脸孔,一字一顿地说,“鸢姨,你看清楚了,这个粉雕玉琢的男人,那么好看,那么优雅,你对他言听计从,恨不得掏心掏肺,可他根本就不爱你!你和我一样,归根到底是他的弃子!”
“嫣儿,你这样挑拨离间,就不怕我杀了小栗?”凤羽空恼羞成怒,嫣儿的攻心战,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他突然发现,嫣儿的话语,竟带了些难言的魔力,令他的神魂有些动摇,这魔力并非排山倒海,却有一种潜移默化的能力。
“我怕,我怎么会不怕呢?”嫣儿的语速又放慢了,“我好怕,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