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就来做一出戏给它看看?”林重眸光闪动,不动声色地传音。
“怎么做戏?”嫣儿心里打鼓,她知道林重在这方面,是没有信义可言的,可眼下,她又真的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她甚至怀疑,林重和那石熊是不是串通好了,合起伙来欺负她。可她真的害怕,石熊一怒之下,改变时间流速,那她就再也见不到龙宸铭了!
“我们可以做些姿态,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关。”林重给出建议。
他说得如此浅白,顿时令嫣儿脸上一热,若是由着他“做些姿态”,可能事情就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嫣儿可不敢冒这个险!
见两个人沉默良久,石熊知道他们在传音交流,不耐烦地问:“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嫣儿跳下喜床,一个转身,换上一袭薄纱红裙:“石熊大人,我这就跳一支舞助兴!”
这条红裙,虽然将嫣儿裹得严严实实,但将她完美的身段勾勒得摄人心魄,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领如蝤蛴,齿如瓠犀,青丝墨染,素肌天真,好一个明眸善睐的绝代佳人!
林重望着嫣儿,不动声色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觉得骄傲,这女子是他名义上的妻,又觉得遗憾,他拼了性命,却始终无法折服她的芳心。
石熊努力把脑袋再探出来一点,瞪圆了小眼睛,微张着大嘴巴,看痴了过去。五年前见到这只小狐狸,她就已经是个古怪精灵、气韵不凡的丫头,当时石熊就断定,这女子将来肯定会祸害人间,五年后,她果然出落成了风姿绰约、柔情万种的绝-色女子。
嫣儿红唇轻启,开始歌唱,空灵动听的歌声在石洞中响起,如同云雀轻吟、珍珠落盘——
“泉流呜咽,为归期远,黄叶如蝶。”
她随歌声起舞,身姿飘逸,若仙若灵,玉袖生风,行云流水。
“秋日踏金不遇,天尽头夕阳残花。”
她如轻云般慢移,如旋风般疾转,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红莲,吐着幽香。
“举目尽收缱绻,却难耐悲凄。恋切切,百年悲歌,红泪淋漓纷纷落。”
她双眉轻蹙,显露出无限的哀愁,腰间的裙褶,似乎都能诉说她的伤心。
“轻狂浮世已尽绝,竟恐对孤星半弦月。”
她像在俯身,又像在仰望,是那样的雍容不迫,又饱含着无限惆怅。
“何以飘零无故?朔风起甘雨清冽。”
她轻步曼舞如乳燕伏巢,疾飞高翔如雀鸟惊魂,苍劲的舞姿明其心志。
“前路缠绵,惟见只影驿道荆泽,载不动千古幽情,与君共寂寞。”
且歌且舞,到了煞尾之际,嫣儿旋转着轻盈的身躯,舞步渐慢,直到她将自己收拢起来,跪倒在地,抱着双肩,呜咽地哭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么难过,过去的情缘,现在的爱恋,几乎要把她撕扯成两半,她十分确定,自己深爱的、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是龙宸铭,可她却放不下林重,重逢之后,林重做过太多令她动容的事情,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怎么能说断就断?
林重一动也不能动,这首词,是两年半之前的选夫大典上,他写给她的。与其说是写给她,倒不如说是写给自己,那时的胡清荷,于他而言,只是个毫无瓜葛的狐媚妖娆。虽然她失去了记忆,但这首词居然一字不差地记得,还即兴为它谱上了优美的词曲,配上了曼妙的舞蹈。这不是林重第一次看到嫣儿歌舞,但此歌此舞,只给他一个人,却是头一回。
嫣儿抬起泪眼,道出了心里话:“石熊大人,您的要求,我做不到。我与林大哥,相见恨晚,有缘无分,无法做成真正的夫妻。我欠他的,今生注定无法偿还。您这样硬要把我们凑成一对,虽有一番美意,实则强人所难。”
林重心中的怨恨,早就消解了大半,他拱手施礼,对石熊诚恳说道:“我并不甘心,也不情愿,我甚至希望石熊大人将我们关上千年,这样便可与娘子长相厮守。可现在,我想通了,她与我虽拜过堂,但我们始终逃不脱命运的捉弄,不能在合适的时候遇见对方,我想要强求,却强求不来,我不想见她如此伤心,我成全她!”
石熊完全呆住,幽幽地说:“小狐狸,得见你的歌舞,老熊这些年也算没有白守!只可惜我就是一块石头,没办法解你的愁、分你的忧。如果离开这里,能遂你的愿,那便走吧!”
他又看了看一脸黯然的林重,叹了口气:“求而不得,委实虐心,真让老熊我看不下去!你这人族的名字,可是叫‘林大哥’?”
林重和嫣儿都怔住了,过去这一个月的时光,嫣儿确实一直叫他“林大哥”,没有唤过他的名字。这误会实在好笑,但两人此刻心情不好,实在笑不出来。
林重正色说道:“在下林重,双木林,重于泰山的重。”
石熊点了点头:“什么双木林、枯木林?我可不知道你们的文字怎么写!林重,我许你一次机会,若你遇到生命危险、难以脱身,便可念出这句咒语,我可以找到你、庇佑你!”言毕,一道朦胧的蓝色光点注入了林重的眉心。
林重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那句咒语,微微一笑,抱拳行礼:“多谢石熊大人!”
“你们陪了我这么久,若是去了,我肯定会寂寞得紧!”石熊恋恋不舍地对嫣儿说道,“小狐狸,你认得过来的路,有时间一定要来看我,陪我说说话。还有你那个好玩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