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塌上,嚼着陆迟捧着的糖果,君素觉得折腾这么大一阵子,自己都有些累了。
陆迟把手中余下的糖果放回盘中,伸手刮了君素的鼻尖一下,笑道:“你倒是机灵。”
君素撇了撇嘴巴道,“我可不想一直这样装疯卖傻哦。”
“不会的。”陆迟肯定的说道,“待我做出些成就,父亲就不会这般看不起我了。”
“嗯。”君素点头,只觉得那陆老爷定是瞎了一双眼睛,不仅分不清好赖女人,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出优异来,君素分明就觉得,陆迟比那孤傲清高的陆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至少从教养上,陆重学了他那母亲十足十的目中无人。
看了片刻君素贪吃糖果的模样,陆迟又道:“素素,过两天我就要同林大人一起去南方了,此番离开可能需要一个多月,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君素捏着糖果的手停住,问道:“户部的林大人?”
“是。”
糖果放进嘴里,却不似刚才那般甜了,君素又嘱咐道:“那受伤的小老头儿,你多亲近些。”
“不可妄言。”陆迟夺下君素又捏起的糖果,“那是熙王爷,不是什么小老头儿。”
“哦。”君素心想不仅不是小老头儿,而且身上龙气十足,怕是用不了太久,就要荣登九五之尊了。
手下拿了个空,君素却伸手拉住了陆迟的袖子,“你多照顾好自己,别熬夜太久。”
“我知道了,你也是,少吃些糖果,不然又吃不下多少饭了。”
君素点点头,陆迟要走,心中觉得有些失落,于是从塌上坐起身来,鬼使神差的伸手环住了陆迟的脖子,低喃道:“迟哥,早些回来。”
没有回应,君素抬起头来,却迎上了陆迟深沉似海的眸子,带着满目的深情。
君素刚刚沦陷在陆迟的眼眸里,当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却又逐渐迷失在了他带着掠夺的柔情中。
衣衫落下,君素第一次想着,若她本就是这“祝君素”,也是可以的。
因为陆迟是祝君素的,而她,不过是一个暂时的过客。
陆迟这一走,说是一个月,但两个月过去了,依旧没有要回来的音讯。
这两个月,从初秋的落叶飘飘,到晨露化为白霜,君素总觉得日子过的少了些什么。
狍子不在时,她虽有些想念,但不同于现在,感觉心底总有一根弦扰的她心烦意乱。
这期间,陆重曾登门探望过,君素不认为自己与他生出过什么深厚的情谊,干脆门栓一上,拦在了外面。
管他高不高兴会不会恼怒,君素看的出来这陆重自视甚高,怕是她与陆迟帮他提鞋,他都觉得是应该的。
可没想到,这陆重倒也执着,碰了两次钉子之后,隔了一段时间又来了。
君素觉得,似乎也该见见了,左右他那父亲母亲近日过的太过于平淡,也该添些“乐趣”了。
开了门,陆重进了园子,君素正倚在走廊里看着池子的鱼,不时捏起一点鱼食丢进水里,看一群被她喂的肥胖的傻鱼互相抢夺。
看到这种场景时,君素会十分高兴,因为不知是不是苍云山风水的原因,生出的灵一个个都狡猾刁钻,其中的“佼佼者”除了狐狸,就是那连溪池里的鲤鱼了。
那鲤鱼抠门至极,除了狍子,别人休想从他那里借出毫毛的东西来。
有一次,君素觉得屋里干了,去连溪池借他一颗水荇草他都不肯,白惹的君素动手,打青了那鲤鱼一只眼睛,夺了一颗回去。
为这件事情,那鲤鱼还把状告到了狍子那里,结果狍子责备鲤鱼心胸不够宽广,之所以第三重天劫都过不去,是因为把身外之物看的太重,不懂得乐善好施。最后,狍子罚那鲤鱼,把水荇草分给苍云山上所有的仙灵一颗,连刚刚化形的赤炎,都被分到了一颗,而那火灵小小道行抵不住水荇草的水汽,连着一个月,都没能生出一缕火儿来。
所以到了这园子里,君素格外喜欢池子里的这几条傻鱼,觉得鲤鱼实在是该向这鱼儿学习学习,改改他那抠门小气刁钻记仇的毛病。
而陆重看到君素的时候,一如上次一样被深深的吸引,只觉得她望着鱼儿轻笑的模样,不似平常女子的扭捏羞涩,而是灿烂的如同清晨的阳光,眉眼弯弯的,像极了夜里皎洁的月亮。
君素扭过头来看向陆重,觉得他到底是不如陆迟的,不管从相貌,还是气质上,陆迟都胜了他不止分毫。
陆迟的母亲出身商贾,之所以能嫁入官家,也在于生的美丽,而陆迟的长相估计是像了他那母亲,所以才生的眉目如画,再加上谦谦出尘的气质,那姿态做个仙人也是足够了。反观陆重,则随了他那做官的父亲,不管是从外形,还是内心虚荣花心的本质。
君素想着,物以类聚,也怪不得陆老爷那样偏爱陆重,因为这分明就是另一个他自己。
“呦,稀客,你怎么来了?”君素面无表情的看了陆重一眼,声色淡淡的开口。
“刚巧路过,顺便来探望二弟与弟妹一下,看看缺些什么,好差人送过来。”
“有劳费心了,我们什么都不缺。”君素提不起兴致与这陆重费口舌,直接了当的做了拒绝,想着陆迟在的时候,怎的不来看看缺什么。
“呃。”陆重得了意料当中的回答,突然间局促的不知怎样接下去,再看向君素,却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整个人的灵魂,一下子被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