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苹离开a市的那一天,抱着老妈哭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弄得跟生死不离似的,不曾想刚过去半个月,她又拖着旅行箱回来了。差妈一开门瞅见闺女回来了,二话不说给闺女煮了饺子,然后阴阳怪气地问:你是串门儿啊还是常住呀?
“……”差苹知道老妈在挤兑自己,因为老妈压根不相她能够独立生存,在老妈这种传统女性的眼中,不会做饭的女人就是废物点心。
“我回来是为了工作,待不了几天就回去。”她摆出一副女强人的架势。
差妈笑得不置可否,说,“小聂往咱家打过几次电话,问你去哪了,我告诉他,你不让我说,他每次挂电话的时候,总是闷闷地应一声,唉,你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这买卖不成还仁义在呢,何况小聂待你不薄。”
“妈,我跟您说了多少遍了,我跟聂哲云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我早就想好了,做恶人就做恶人吧,人不能什么好事都占着,该取舍的时候就得取舍。”她这一次是下定决心了。
“问题是你跟寇正夕也没在一块儿吧?!否则他能让你一个人去外地工作?”差妈的评判一针见血。
差苹呛咳两声,赶紧喝口茶缓了缓情绪。“哎哟我的亲妈哎!你闺女没了男人还活不成了怎么着?我就不能享受一下单身贵族的生活吗?”
“真逗,你都单身二十几年了,说还没单身够谁信啊?” 差妈不屑一笑,“还贵族?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说法,你顶多是一条单身狗。”
老妈嘴好毒毒毒,心好累。差苹一抹嘴背起包,径自离开家。她按照出版社给出的地址,决定先去柒染大神家摸摸门。
柒染家与她家的距离确实不算远,但是没有直达车,道旁码放着一排排五颜六色的共享单车,她选了一辆“最研”的单车。清爽的天蓝色单车就像寇正夕这个人一样,行事果决中露出一丝忧郁。她苦笑一下,利落地蹬上单车,一阵风似的穿梭在街道间。
好久没骑车了,免费健身真不错。
大致过去半小时,差苹鞋底刹车,抵达柒染的住所。柒染的家位于老式小区,居住环境和差苹家所在的小区差不多,四周配套设施完善且陈旧,随处可见下棋、遛弯儿的大爷,也有遛狗、买菜的大妈,不难想象等到天儿擦黑,锣鼓喧天,广场舞一准儿走起。
柒染的家在一层,差苹整理整理被风吹乱的发帘,谨慎地按下门铃。许久,没有人来开门,再按,依然无人应答。她疑惑地挑挑眉,什么情况?分明以出版社的名义约好时间的呀,于是她第三次按下门铃。这时,一位大老爷拄拐棍路过,戳在一旁围观好一会儿,可能见她不像法外狂赌吧,所以偷偷给她使个眼色,然后悄声出馊主意,嘘,你就说你是来收垃圾的。
差苹致谢照办,果不其然,门火速开了。
柒染提着三大袋子的垃圾,与她面面相觑,场面十分尴尬。这会儿再找老大爷,早一溜烟儿回屋了。
“怎么会是你?”柒染很快认出差苹。
差苹来得匆忙也忘了买上门礼,于是她做出一种令人迷惑的行为。她径自从柒染手中取走垃圾,真诚地问“应该扔去哪里?我帮柒染老师去扔掉。”
见状,柒染嗤地笑了。
“谁会头一次登门就帮人扔垃圾呀?你的脑回路真是异于常人,怪不得聂总选你做编剧。”柒染对差苹记忆犹新也是因为聂哲云。不难看出,大金主对差苹的兴趣超越小说本身数倍。当然关于这一点呢也不是聂哲云一个人的问题,大部分投资方都对投资作品不甚理解,商人嘛,自然更关心收益。
提到聂哲云,差苹发出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她浅鞠躬,重新自我介绍道,“关于影视创作的问题,我目前没有参与,我现在是花笺文化的实习编辑,我来找您是为了……”
“你,你竟然是来催稿的?天呀,我好后悔给你开了门。……哦不对,你骗我你是收垃圾的,耍诈可不好。”柒染秀眉微蹙,难以置信且直言不讳。
“……”差苹憨憨傻笑,您这立马一脸嫌弃也太真实了吧。难怪新同事们都说柒染一言不合就拉黑,目前看来的确不是夸大其词。
柒染长叹一声,犹豫许久,把三个大垃圾袋放在门外,随后不情愿地把她请进门,毕竟礼貌还是要有一点的。
柒染的家犹如她的笔名一般,无论是从家具摆件,还是檀香弥漫散开的气息来看,无不透露出古韵风采。她的家刚巧位于一楼,落地的大阳台上摆满绚丽多姿的花卉,绿植有意无意地隔绝尘嚣,仿佛穿越到一位古代女史的闺房。
“茶还是咖啡?”柒染的声音从厨房飘来。
“茶吧,麻烦柒染老师了。”差苹举止拘谨,老老实实地站在客厅当中。
“自己找地方坐,不必摆出一副很怕我的样子。”柒染将一杯热茶递给她。
“……谢谢柒染老师。”她是真的害怕啊喂。
柒染似乎没有坐下来聊稿子的意思,她走上阳台修剪花枝,没头没尾地问,“拍摄进度是不是又要无限期延后了?”
差苹与柒染因为电影《对不起,没等到你》结缘。正因为她是书迷才会接受聂哲云的邀请,硬着头皮接下剧本台词部分的修改工作。原本拍摄进度顺利,无奈半路杀出副主编段可蕊,凶残地刺伤主演夏冬天。夏冬天这个随心所欲的家伙,竟然借坡下驴直接罢演了。
至于柒染为什么要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