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祈九道:“看上去就是三起很常见的盗窃案,而且互相之间没什么关系。”
“所以需要更多信息。你又通过各种途径知道了其他一些事情。比如最近有一个权贵入了狱,可能会被处死。比如监狱里来了一个新的狱卒,他最近输了一笔钱,被人追着要债。”
“所以呢?”
“于是你开始用手中这些信息碎片拼故事。”
商祈九想了想,慢慢道:“狱卒缺钱,于是就有被贿赂的可能。那个权贵入狱,立马就来了一个容易被贿赂的狱卒。让人觉得有人在制造机会,想要解救那个权贵。”
元归舟笑道:“对。那么如何到狱里救出那个权贵呢?”
商祈九恍然大悟,兴奋道:“又想到那三起盗窃案。一件官差的衣服和一些化妆工具,这可以拿来乔装改扮!再加上金子……于是可以猜测,有人计划换上官差的衣服并易容,假扮成一个官差。然后走到狱里跟那个狱卒说‘喂,兄弟,我受人之托给里面那位私下带句话,钱给你,行个方便怎么样’……”
元归舟挑眉笑道:“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
“可我的初衷不是抓一个盗窃团伙的头目吗……唉!等等!”
元归舟笑着看她思考的样子。
商祈九兴奋道:“这个盗窃团伙在偷易容改扮所需要的东西,同时有人调来了一个新的狱卒。那么我就可以猜测,我要抓的头目可能和某个有权力调动狱卒的人有关系,因为他们都在试图救那个权贵!”
元归舟点点头,替她结了尾,道:“然后就布置新的局,看看那些有直接权力调动狱卒的官员,和可能说服这些官员做事的人里,那些最有可能跟盗窃团伙有关系。”
商祈九想了想,又失望地说:“但也有可能,最后发现那些官员跟盗窃团伙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盗贼们偷的东西可能事实上跟去牢里救人没有半点关系,只是甲觉得官差那身衣服好看,乙喜欢金灿灿的东西,丙呢没事喜欢吃点胭脂水粉。而狱卒只是恰好被调到新地方。可能事实上根本没有人在试图解救那个权贵。”
元归舟叹了口气。“没错。很多时候,那些信息都只是看上去有关联而已。所以需要不断地检验拼出来的故事,放弃没有通过检验的那些,拼出新的可以解释目前信息的故事,然后再检验。”
“……好复杂。”
『玩家:……好复杂。』
“实际情况比这更复杂。而且祁望之做事很小心,假如是他要解救那个权贵的话,光是调动狱卒这一步,他都会借由好几个人,绕七八个弯子。所以连一开始的拼故事都很难。”
商祈九点点头,把脸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小声道:“怪不得没时间理我。”
她的几缕头发垂下来,落在他手边。他温柔地把它们撩到她耳后。
书房里摆着九盏灯光明亮的夜宫灯,照着青年清雅俊秀的脸庞。书房大门把所有外界的声音都关在了外面,书房里安静得只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
他那么近。
商祈九抑制住想伸手捧住他的脸的冲动。“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总之你拿着信息碎片不断拼故事,放弃没有通过后续检验的旧故事,拼起可能的新故事,最后终于拼出了一个经受住了所有检验的故事。而这个故事告诉你,祁望之和太子走得很近。”
元归舟在手里轻轻地拨弄着商祈九的碎发,道:“对。”
商祈九突然笑起来,道:“我好像知道你是怎么引得太子想调查你的了。”
元归舟笑道:“哦?”
“你为了不断得到新信息,想必搞出了不少‘小麻烦’。而你搞出的这些‘小麻烦’,对太子和祁望之来说,不也就是信息碎片?虽然你做事谨慎,每一个‘小麻烦’都制造得很漂亮,没有嫌疑,但那么多事放在一起,难免会让人看出端倪,” 商祈九得意地分析道,“他们也会拿着信息碎片拼故事,拼着拼着,就怀疑到你身上。于是今天把你和太子分到一组,好让太子试探你。”
“没错。不过我想他们比我轻松一点。我怀疑上祁望之以后,刻意在那些‘小麻烦’里留下了痕迹,他们要找出我,不会太难。”
“……我觉得我要是太子的话,说不定会怀疑你那根本就是在故意挑衅——‘喂,你好,我在调查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猜猜我是谁’。”
“我觉得太子确实就是这样想的。他今天的态度在一开始,可真是说不上客气。”元归舟一点不伤心地说。
“在问你今天试探太子试探出什么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商祈九认真道:“我们俩都在假山后面看着的。太子跟黑衣人祁望之基本没说过话。那他们是怎么讨论事情的?”
元归舟笑道:“你以为他们每个带七日晚上见面,是为什么?”
商祈九纳闷道:“联系呀,太子每天呆在自己宫里不出来,难道不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跟祁望之交谈吗?”
元归舟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商祈九皱眉,看来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她试探着说:“‘春’守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