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和王氏随着沈郁坐了两天的马车才到宛宁府,她们都是头一回出远门,觉得很新鲜,一路上左看右看,倒不寂寞。

到地方后,沈郁直接让车夫把车停在了一个巷子里,他们没带多少东西,也没用车夫帮忙,沈郁一人拎着就去头前带路了。可儿母女跟随他进了一个小院,可儿抬头一看,入眼的青砖红瓦都是崭新的,应是新换的。可比乡下的茅草屋好多了,

可儿挽着王氏的胳膊跟沈郁来到了后院,后院有一排正房,两侧是厢房,她们进了正房。

“娘,两间正房,您和可儿一人一间。”

沈郁跟他娘说话时,还是一惯地温润平和。可儿不敢多看他,默默收拾她们带来的东西。

沈郁并未停留,转身出去了。王氏一向不喜探询儿子的事,见他走了,也没过问。

可儿却在心里嘀咕,这小院只这两间卧房,他住哪儿呢?还真跟他娘分开住不成!

“娘,要不咱俩住一间,让我哥住另外一间成不?”

她想劝劝干娘,亲母子若真因为她有了隔阂,她岂不成了祸害!

哪知王氏是个固执的,“不成,谁让他当初欺负你,不给他点教训他不长记性,让他去别处住去。”

王氏说到做到,沈郁只早晚过来用饭,完事就走,她都不说让他多待一会儿。

只是准备饭菜时,让可儿给他多备些,怕他吃不饱。

可儿知道沈郁饭量大,那么壮个男人又是年富力强的岁数,最是能吃的。说来她也不明白,这沈郁如今是当的什么差事,似乎没有前世的官大。每天他出来进去的,都是一个人。

她私底下捉摸了好久才回过味来,敢情人家现在还没当高官呢!

不过想来也快了!

~~

沈郁来到宛宁后,比在江下村时,还要少言少语。可儿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招惹他,除非李氏在场,否则连“大哥”她都叫不出口。

她不敢!他会嘲弄她的!

离沈郁出人头地的日子越近,她越谨慎。沈郁变得更加莫测高深,他在时可儿又躲在里屋不出来了。

~

年后四月的一天,可儿正在家中给王氏按头,有人来报喜,称沈郁当官了。

原来沈郁前日去了京城,今日上午参加殿试,当今圣上嘉奖之余当场封了官职。

这一天终是到了!

她是个心宽的,知道沈福就是沈郁后,除了开始的恐惧,如今早把这事抛开了。

记着能怎地?不过让自己不痛快而已。

看这形势,她对人家来说不过蝼蚁一只,折磨起来太容易了。

第二天中午,她和李氏正小憩,外面锣声响起。她吓得一哆嗦,赶紧起身,她记得前世沈郁返乡时就是这种锣声开的道。

她赶紧叫醒身边的李氏,“娘,您醒醒,我听着好像我哥回来了,咱们出去看看。”

李氏打了个哈欠,随她出了屋。刚站到门口李氏就愣住了。

只见她儿子头戴乌纱帽、身着圆领紫色外裳、腰间系着一把宝剑,站在院当中,好像门神一般。身后还跟着许多兵士,各个站得挺直,板着脸看着前方。

“阿福,你这是做甚,怎么这样打扮?”李氏被吓到,小声问儿子。

“娘,儿子做了官,今日就得起程了。”

沈郁说完,看向李氏一旁的可儿,清冷道:“我要离家三年,母亲你要照看好,莫出什么闪失。”

他说得低沉缓慢,眼里更是透着寒冰。

这么明显得警告她当然看得懂,又不是傻子。于是连忙答应,“大哥放心,我一定尽心照顾咱娘,你放心去任上吧!”

沈郁听她说完,向身后一招手,唤来一个小姑娘,“娘,这是春燕,日后她侍奉你们,有事您尽管吩咐她就是。”

“哦,”李氏最信儿子的话,儿子让留下就应当留下。

可儿从上到下打量那春燕一回,沈郁这是不放心她啊,找个信得着的来看着她的。

亏她原来还想跟了人家,现在可好,救她命的“沈福”成了捏着她命的“沈大人”,她再怎么大胆也得收起旖旎心思,乖乖侍候干娘,讨沈大人欢心。

当初在沈氏祠堂前,她可以故作风情、骚首弄姿,如今在沈大人眼皮底下,她可不敢露出一丁点儿狐狸尾巴。天哪!那会没命的!

原来,沈郁因知道这次殿试,皇帝会命他即日赴冀州,所以他提前向蒋梅臣要了个伶俐丫鬟。苏可儿最近虽安分些,但他一走,万一她又生事,她娘可就为难了。他事先交待了蒋梅臣,帮他看顾着些。

至于看顾什么,当然是他怕苏可儿色心不死,胡乱勾搭。宛宁府与乡下不同,有许多家中富裕的青年才俊,若是这些人相中了苏可儿,把人弄走了,他娘岂不孤单了。

原本他应该把母亲接到京城安置,可是京城权贵太多,若那小妇人存心攀高枝,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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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走后,可儿安心照顾干娘。其实就算沈郁不说,她也会尽心的,干娘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她盼着她能长命百岁永远康健。

她能感觉到,春燕做事时,总是不经意打量她,让她脊背发寒。虽然如此,可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忍着。

当然,以她的性子,过了几天之后,她也就不在意了。

难办的是,李氏不习惯让外人侍候,春燕给她打水洗脸洗脚她一概不理,“我有闺女,不用外人侍候。”

可儿只得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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