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般疑惑挥之不去。
阮思澄又伸手点开职场社交网络“领英”, 并且搜到“陈一非”的个人主页, 看到“公司”还有“职位”两个地方全都为空。“上个公司”那里写着“思恒医疗”,在职日期是2019年6月到2020年11月。
奇怪……他不可能没工作的。既然更新个人状态,表明已从思恒离职, 为何不把新的公司以及职位写上去呢?
没错, 她在怀疑前cto。也许只是多疑、敏感,然而她在亲眼看到市面上的相似产品时,不能不多想想。这几年来,有权知道思恒急诊全部算法的,只有钱纳、自己、贝恒、陈一非和叶凤毛。钱纳贝恒早就走了, 不会知道那么多事, 因此,能完整copy的,只有一非和叶凤毛。阮思澄在心里希望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阴暗、该打,可还是得仔细确认。
阮思澄把陈一非的主页边上“看过本页的会员还看了”列表里面的人挨个点了,发现其中好几个是“深度医疗”的工程师。也就是说,很有可能, 在陈一非入职“深度医疗”以后,公司的人摸到领英查看他的工作经历,又顺手看了别的同事, 才造成了这种状况。
阮思澄的一颗心脏砰砰直跳, 宛如皮球, 连它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弹到哪儿去, 或许是好的一边,又或许是坏的一边。
如何才能直接证实?
阮思澄又偷偷打开陈一非的朋友圈,发现,果然,陈一非已不让自己再看他的朋友圈了。阮思澄气,点到资料设置,也在“朋友圈和视频动态”一栏里面选择了“不让他看”。
切。
阮思澄的手里边有陈一非的身份证号和电话号,当然可以让邵君理在扬清后台查看对方扬清账户。一大溜儿产品服务看下来,手握他的各种信息,比如最近一段时间收件地址、社交网络po的照片,肯定可以猜出一非的新东家,不过她却不想那样——这些属于个人隐私,以后万一被人曝光对邵君理非常不好。
就在这时,以前清水乡卫生院的李莫群发来微信:
阮思澄说:
望京医院也是三甲,不过名声不如云京一二三院、p大一二三院。
阮思澄与李莫群的见面次数其实不少。在宣布“农村包围城市”的峰会上,李莫群对思恒急诊很有兴趣,想要引进。而阮思澄,也将初战定在清水乡卫生院。她和一非亲自带队,将ai接上pacs等系统。接着,因为z大博士乙撑亚胺急性中毒,阮思澄又跑到清水了解状况,再次接触。在随后的采访当中,李莫群在谈话当中多次提及思恒医疗,“一分钟内读了1000篇中毒报告”等等言论对思恒的发展有着重要作用,阮思澄也一直感谢。
不过,因为对方想过追她,二人后来没有联系。阮思澄也只知道对方年末要回云京——因幼年时他的妈妈身患急症,在转院时没吊住命撒手人寰,李莫群在毕业以后作为医生回了老家,发誓干满五年为止。
阮思澄说:
李莫群却又把话题扯回“深度医疗”:
阮思澄将对方叫住,
李莫群说:
阮思澄问:
李莫群道:
说完,他发来了一张名片。照片拍的有点儿糊,是标准的直男水准。销售人员叫作“刘放”,公司邮箱地址是“liufang@shendu”。
“……”阮思澄想:深度医疗员工邮箱,是“姓名拼音@shendu”吗……
她想了想,打开扬清官方网站注册了个邮箱小号,接着,深深吸一口气,摆正键盘,点击“写信”,十根手指飞速敲打:
【专业讨债!
困难债务,全国追收。
死缠烂打,老赖克星。
律师带队,高效合法。
清债热线:1358435……关经理。】
为了做出真实效果,她还淘宝了一下下,给出一个真实电话,广告也是煞有其事。
阮思澄在邮件题目那一栏里随手填上“专业讨债”四个字,又最后看看,在地址栏郑重打下“chenyifei@shendu”,手指一动,发送邮件。
屏幕出现系统通知:
阮思澄在椅子上等。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没有收到任何退信,没被系统bounce back。
如果“chenyifei@shendu”这个邮箱并不存在,她会收到系统退信。
阮思澄又打开邮箱的发件箱,看到最近一封邮件“专业讨债”在“已发送”静静躺着,前面没有感叹号。
说明这个邮箱地址真实存在。
阮思澄心拔凉拔凉。某些东西正在碎裂,让她觉得疼。从头到脚,根根骨头似已分离,只是机械地排列着。
她用一封假的邮件试出一非就在“深度”。她相信,一非没有那么敏感,即便收到一封广告,长期以来所形成的思维惯式也会认为这只是个骚扰邮件。作为cto,他必然要注册一堆有的没的产品服务,邮箱便被泄出去了。
“……”阮思澄又打开深度官方网站,拉到最下,看公司的联系方式。
那里写着:
阮思澄在瞬间决定,不能死心,必须亲眼见到一非走进深度。作为曾经的战友,她不应该捕风捉影。只要没有充分证据,就不可以给他定罪。虽说到了这个份上,从领英和邮箱地址已经999%能肯定猜测,可……万一深度还有叫作“陈一非”的呢?只看名字当不得准,需要自己亲耳听亲眼看。
直接电话不太合适。打客服电话,未必可以接进高管的办公室,这个念头装亲戚也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