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道:“都可以。只是眼下我更想知道自己的病情。”
他略沉思了会儿,出声道:“姑娘确实体内寒毒淤结,经脉不畅,长此以往下去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必须要小心调理才行,莫要再受凉了。”
我追问道:“现在到了什么程度?若调理不当又会如何?”
他沉声:“眼下姑娘的病症虽然严重却没有到不可逆转的程度,若不用心调理,最严重的后果……唯恐会影响寿命。”
我有些惊讶,我原本以为自己不过就是稍严重些的体寒,体寒这个问题哪个女生多少都会有些,却没想到竟然还会影响到生命安危。不过细想想也是能理解的,古代医学虽然神奇玄妙,却也比现代落后很多,若是淤结的寒气在体内长了个瘤子,放现代还能开刀做手术,在古代就只能等死了。
他看着我的表情变了又变,急忙转身到柜台后研墨写字。我知道他是在写药方,不敢打断他,毕竟这个周大夫看起来还算是个比较靠谱的大夫,难得为别人诊次病,还是由他写完的吧。
他将写好的药方递给我,叮嘱道:“这是长期调理的药方,请姑娘收好,务必每日一副药,每天早上服用。其实姑娘你还需施针治疗的,只是……”
我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觉得有些奇怪,笑问道:“怎么?作为大夫给患者看病还会不好意思啊?”
他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看姑娘您衣着华贵,恐怕是哪家官宦富商家的小姐,若因此造次了就,不好了……”
以为这个周大夫是个专业的耿直医生,却没想到他还会考虑这些。我站起身,道:“这倒没关系,你是大夫,肯定知道不管身份高低贵贱的人总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到时候还是要来找你们看病的,身份这个东西也就只是个虚名儿了。”
他却苦笑了一声:“可身份高贵的人也只会找名医看病。”
我紧了紧披风,答的轻巧:“你也可以成为名医啊。”说着便向门口走去。
他在我身后发愣,我突然想到还没给钱,从袖口里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出了门。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在“午睡”的我也该醒了,抬着脚赶忙往赫家奔。
只是我的脚还没抬起两步,门口卖包子的长队阻了我的去路,我刚要绕路走,不知从哪里窜出几个家丁衣着的人,边窜边轰人:“走开,走开,没看是谁来了吗?敢挡着我们家少爷的去路?都活得不耐烦啦?”
虽然不知道这个少爷是谁,但深感此人不是什么善茬儿,我提起披风上的帽子裹住了头要走,却不小心撞上了迎面的一双放肆的眼睛。
心中一惊,我吓得差点坐到地上,因为此人我认识,正是左相的儿子陈要言!
惊惶之间我想到的竟然子?这家包子有这么好吃吗?
我的关注点好像有些奇怪,而且本来我也以为他不会认出我,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左相的儿子又怎么会记得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可他却死死盯着我不放,眼神越来越阴狠,种种迹象看来,他好像还是认出了我……
他上前一步,试探的声音出口,居然真的是在问我:“这位姑娘有些眼熟?”
我努力镇定着,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唯恐一开口就被他认出来。
“这位公子最近是否失眠多梦,偶感口干舌燥?”
周大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未回身,他还在说:“若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进来让我瞧瞧。”
陈要言身边的一个手下怒气冲冲的吼道:“哪里来的野郎中?知道我们家公子是什么身份吗?就你,想给我们公子看病?你连给我们家公子提鞋都不配!”
周大夫上前几步,似是有意的挡在我前面,赔着笑脸道:“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啊,我是大夫,只要是病人我都可以的呀,倘若这世上的大夫都死绝了,只剩我一个了,你家公子病了不还是要来找我的吗?”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朝我挥了挥手,那意思是叫我快走。
我侧了身子,偷偷摸摸的顺着墙角溜了,溜走的时候还听到陈要言焦急的喊我,和周大夫劝阻他看病的声音。
一溜小跑的跑回了赫家,进了大门院子我才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却又不敢怠慢,溜回我房间的路上会先路过路清风的房间,还要小心点以防被他瞧见。
我像做贼一般摸进了自己的屋子,小心翼翼的关着房门,还不忘向门外瞧瞧,正扒着门缝,有人在后面拍了我的肩膀,吓得我蹦了起来。
“姑娘!你去哪儿了!?”
我回身,一把捂住炼影的嘴,小声道:“嘘,别叫。”
松开手,她帮我脱了披风,我紧张的问她道:“这期间可有人来找我?”
她点头:“有。”
我惊道:“谁啊?”
炼影转着眼睛想了半天,道:“奴婢不记得他名字了……”
炼影好像是知道路清风的名字的,那便不是他?
秋鸿在一旁道:“是姓董的那个公子。”
是董孟卓?我追问:“你们怎么说的?”
“奴婢们说姑娘在午睡,他就回去了。”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丫鬟。
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又问:“路清风没过来吧?”
两个人摇头。我彻底放心了,又叮嘱道:“我出去这么久的事你们谁也不透露!连我哥哥都不能说,就说我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