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被感动了,“别人若说这话,我会认为很伪善,但我知道,你是真心的。”
楚楚已经离开了,阿笙还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像是在看一场属于她和她的过去。日暮黄昏,阿笙终于转身原路返回,却在朦胧的灯光下,看到了那个他,就那么依靠在客厅门前,漆黑的眼眸深深的望着她。
幸好,他在,不管是英国还是中国,他一直都陪着她。
......
9月中旬,韩淑慧打来了电话,虽没明说希望两人回国,但意思很明显,9月20日是陆子初的生日,二老希望他能带着阿笙一起回来。
其实阿笙完全可以坐飞机回去,但长途飞行,回国后还要调时差,陆子初顾虑妻子的身体状况,只得拂了母亲的意,说阿笙最近不宜劳累奔波。
韩淑慧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一下子就急了:“阿笙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有。”
韩淑慧信陆子初的话才有鬼,再想起前段时间儿子忽然隐退,莫不是阿笙真的......越想越吓人,韩淑慧把这事跟陆昌平说了,于是连声招呼也没打,就一起飞到了英国。
二老抵达英国那天,阿笙正蜷缩在一张藤椅上看书,穿着长长的裙子,上面绣着淡淡的花纹,远远看到二老,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待阿笙意识到不是幻觉,连忙喊一旁的徐源:“快叫先生出来,就说爸妈来了。”而她实在是太高兴了,放下书,便快步朝二老走去。
拥抱,欢喜交谈,韩淑慧握着阿笙的手,一直没舍得松开,心里装着隐忧,上下打量着阿笙,在儿子出门迎接时,开始责备起儿子来:“你都是怎么照顾阿笙的,这孩子一段时间没见,怎么会这么瘦?”
陆子初只笑不语,韩淑慧不高兴了:“我跟你说正经话,你认真一点儿。”
“进屋再说。”外面天气闷热,太阳底下站久了别说妻子受不了,二老也受不了。
于是这一路,陆昌平和韩淑慧看着抿嘴微笑的小两口,越看越蹊跷,太不寻常了。
也确实是不寻常,其实一厅茶几上还摆放着好几本保胎和母婴方面的书籍,是之前陆子初看的,尚未来得及收起来,不曾想进屋就被韩淑慧眼尖看到了,谁能想到建筑界女强人在那一刻竟“啊”了一声,俯身看着书籍名字,再抬眸看着陆子初和阿笙嘴角的那抹笑,忽然什么都明白了,真的是什么都明白了.......
韩淑慧忽然捂脸笑了起来,陆昌平还算淡定,招手示意阿笙近前,温声问她:“几个月了?”
老人眼眸中竟有了欢喜的水光,且惊且喜。
韩淑慧却是真的流泪了,她在客厅里抱着阿笙,抚摸着她的头发:“不走了,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好好照顾你。”
阿笙第一个孩子,她没能照顾,第二个孩子说什么也要照顾到底。
阿笙也跟着落泪,陆子初单手放在母亲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擦去妻子脸上的泪,并不顾忌父母在场,淡淡的笑:“再哭该变成小花猫了。”
他是坏人,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魔力,让她在最触动心扉的时候破涕而笑。
流沙说得对,在陆家,阿笙真的堪比太皇太后,陆昌平对她嘘寒问暖,韩淑慧照顾她无微不至,陆先生更是千方百计的讨阿笙欢喜。
9月19日,t市好友集体而至,譬如说石涛、吴奈和唐汐......9月20日的生日宴更是从中国搬到了英国,表面看来他是在给自己庆生,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做这一切,只为博妻子一时欢笑。
9月走到28日,似乎真的到了秋天。
天那么晴,云朵那么白,这日陆子初开车带着妻子去超市购物,阿笙嫌累,就坐在外面的白色休闲木椅上等他。
也不知怎么了,她在这一天对着晴朗的天惆怅不已,莫名伤怀。
路对面,似乎有视线盯着她看了很久,闪烁游离,阿笙抬眸,然后就看到了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她。
间隔在她和她之间的是车,是人,是......过去所有的喜与悲。
西起,“姑姑总是吐,姑父买了好些保胎之类的书。”
沈雅听了,只低头吧嗒吧嗒的落着泪,那泪是救赎和欢喜的泪。
来英国多日,不敢上门,不敢现身,只远远看着,已不求阿笙原谅,只盼安好。
阿笙目光沉静如水......她母亲老了。
“阿笙......”不远处,陆先生在叫她,手里提着购买的食材,正在往后车厢里面一件件放置着。
阿笙缓慢起身,缓慢转身,将那道视线遗落在了身后。后面是她的母亲,前面是她的丈夫,她生命中最爱的人啊!
眼睛湿了,但她的嘴角却流溢出最璀璨的花,其实她已经不恨了,因为她是幸福的,被人暖暖的爱着,护着,温暖着......
沈雅站在英国街头,看到那个从容清俊的男人,在放好手中购物袋之后,连几步路也舍不得阿笙一人独走,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恋恋不舍的亲吻着阿笙的唇,然后满脸笑意搂着她往座驾走去,替她开了车门,又替她系了安全带......
那般温柔,那般妥帖。
车离开了,消失在沈雅的视线之内,她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站了多久,直到......
手机短信声响起,沈雅心跳速度忽然莫名加快。
【等孩子出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