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抬眸对上韩淑慧的眸子:“我和韩愈会离婚的。”
“离婚就能掩饰你结婚的事实吗?”韩淑慧挑了挑眉,问她:“阿笙,你嫁给的那个男人,你知道是谁吗?他是我侄子,是子初的表哥,兄弟俩因为你明争暗斗,你看了是什么滋味?”
“当初嫁给韩愈,我......”
阿笙的话被韩淑慧打断:“逼不得已?”
短短四个字,瞬间刺到了阿笙的痛处,当初那么举步维艰,但从韩淑慧口中道出却显得格外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阿笙没有接茬,想来自己的痛处,也只是自己的,至于旁人无非是心存动容,若是当成消遣,她怕是会心存悲凉。
韩淑慧坐在沙发上,挺直了脊背,表情较之刚才严肃了许多:“子初曾跟我提过,说你父亲入狱,子初那时候又在美国出了事,你嫁给韩愈怕是逼不得已。民宅主人前一日提出撤诉,或许跟你有关,你为我儿子所做的一切,我感激你,但是顾笙,身为一个母亲,我是自私的。如果你只是疯了,子初一心要娶你,我可以和他爸爸睁只眼闭只眼,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只要他开心就好,但是顾笙......陆家不是小门小户,放在国内,子初要叫你一声嫂子,纵使你和韩愈离婚,你知道舆~论有多惊人吗?丑闻阴影会跟随子初一辈子,你希望人人背后戳着子初脊梁骨说他霸占兄嫂吗?”
阿笙听了她的话,低着头,心脏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攥着:“子初不会在乎这些。”
“是啊,他不会在乎这些,但爱他的人却不能不在乎。”韩淑慧的声音终于开始有冷漠进驻,看着顾笙:“你扪心自问,你现如今能够给他什么?快乐?幸福?希望?”
阿笙不死心,“我和他说好了,不谈过去,我们还年轻,就算没有过去,可我们还有现在和未来。”
韩淑慧笑了,表面却不露声色,缓缓开口:“不谈过去?有几个男人会那么大度,你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他说不在乎,是宽你的心,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你们彼此深爱过,没有男人会不在乎。”
阿笙身体微微颤抖,那双眸子里写着愕然和受伤;韩淑慧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忍。
“顾笙,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将心比心,如果你是我,亲生儿子和兄嫂纠缠在一起,你能做到视若无睹吗?抱歉,对于你和子初,我无法鼓掌祝福。”
“阿姨,您说的话,我会认真想一想,至于离开子初......我无法丢下他第二次。”阿笙站起身,朝韩淑慧躬了下身:“谢谢您的咖啡,我先回去了。”
“子初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小时候但凡别人用过他的东西,最后归还给他,哪怕他再喜欢,也不会多看一眼。”韩淑慧在她身后说道:“他现在拿你当宝,但心里毕竟长了一颗毒瘤,也许他现在还没察觉到,但总有一天会因此和你心生芥蒂,厌弃你,疏离你。有美好回忆的时候,见好就收,给彼此留有一份念想不好吗?非要在现实中相互憎怨才满意吗?”
早就知道,这趟过来不会发生什么好事,这样的言语之前有过心理预期,但韩淑慧说出口的瞬间,阿笙还是心思恍惚了,犹如一盆冷水沿头脚下,手脚一片冰凉。
阿笙离去的背影挺的很直,带着最后一丝骄傲,她知道韩淑慧在看她,怎能轻易被击垮?
穆婉蓉见顾笙从办公室走出来,原就白皙的脸庞比之前还要苍白,虽然不知道韩淑慧都同她讲了什么,但做事有始有终,便跟在她身后,对她说:“顾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阿笙走了几步,才意识到穆婉蓉在同她说话,回头看了她一眼,就算是这个时候,她也没忘记最基本的礼貌:“不用了,出门打车,很方便。”
“您的水果。”穆婉蓉把阿笙之前购买的水果袋递到了她手里,小姑娘气色不太好。
“谢谢。”
……
街道花圃旁,阿笙扶着一棵落光叶子的花树,慢慢滑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呕吐起来,胃部痉~挛,冷汗沾湿了她的额头,就连后背也是汗湿一大片,那样的呕吐架势,似乎能把胆汁也给吐出来。
这一带都是t市知名的事务所,五花把门,充盈着t市,有会计事务所,物流事务所,律师事务所,侦探事务所等等,电视台好不容易约上了金牌律师楚楚,经过对方同意,余笑笑将会全天跟在楚楚身后,记录她的一日工作和生活细节。
余笑笑一大早就去了楚家,如今更是坐在楚楚的座驾内,陪她一同前往律师事务所,两人原本交谈甚欢,距离事务所没多远,楚楚忽然停下了座驾,打下车窗,余笑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那里站着一位身材瘦削的女人,长发遮住了脸庞,有凛冽的风在她身旁吹过。
“认识?”余笑笑随口问道。
楚楚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虽说在这里看到顾笙有些奇怪,但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看到她,老实说心情是真的很不好。
“媒体呼之已久的韩太太,能不认识吗?”
余笑笑心里一惊,讶声道:“哪个韩太太?”
“啊?”楚楚侧眸看向余笑笑,似是后知后觉说错了话,“我刚才有这么说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