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慢慢的转凉了,束城的气候要比京都暖和很多,却也洋洋洒洒的飘起了第一场雪。
夷人不耐寒,小打小闹的打了几场,就安静了,也没来挑衅。
最近战事不吃紧,珣戟在宅院里呆的时间也能长一些,一般下午就回来了。阿四上午趁着珣戟出门,闲来无事,化出人形,去城里转了转。
临近年关,城中的一些商铺酒楼陆续开了,但也没有几家,阿四找了一间还算大的茶楼,在二层挑了个临街的位置,让小二上了一碟桂花糕,一壶清茶,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屋脊上白皑皑下斑驳的露着灰瓦。
这人间四季,很美。
茶楼里人本来就不多,小二热情的迎客声,倍显突兀,少许,杂乱的脚步声在木质的楼梯上响起,阿四望去,为首的居然是那紫袍的九皇子禛。
身后的人陆续上来,还有那城守和虎贲中郎将,最后是那玄色身影,脚步一顿,投来一束热切的直视目光,是珣戟。
阿四对这种见面方式有些局促,低头看向窗外,还好一行人直接进了雅间,并没有在外间落座,那道热切的目光在雅间的门关上后,才止。
珣戟当天深夜才回来,阿四有些心虚的趴在卧榻上。
珣戟身上的酒气很重,是被人搀扶回来的,进门放在床上的时候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清池跟来送的兵士道过谢,便打水给珣戟梳洗。折腾了好一阵收拾妥当后,才去外间休息。
阿四从未见珣戟这样醉过,脸上似还有醉酒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在灯烛照耀下与阴影重叠,鼻梁如山脊般硬挺,薄唇紧闭,下颚线条呈美好的弧度一直沿向厚厚的耳垂。
许是酒后发热,一只手拽着领口,露出一大片肌肤,透着些许的绯红。
嘴里突然呓语,阿四靠近细听,是说口渴,要水,阿四幻出人形,去桌上拿起清池晾好的茶水,轻轻扶起珣戟,拿茶杯喂了两口水,转身去放茶杯时,蓦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阿四猛地回头,看见珣戟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珣戟撑起身体,半坐在床上,手却未放开,两人对视良久。
阿四还在诧异震惊中,发现珣戟稍稍用了力把自己带向床边,她不知道这一刻自己该怎样开口,最起码没想过要让珣戟看到自己的人形。
他是怕?是惊?是怒?阿四活了万八千年的心,忐忑了,不淡定了。
珣戟没有表情,两人还在对视,甚至能看到珣戟眼里的两个自己的影像,阿四想,大不了,还是可以跳窗跑的,想着,侧头看向了窗子的方向。
阿四再回头看珣戟的时候,发现珣戟笑了,嘴角向上翘起,手腕被抓的更紧。
良久,珣戟的薄唇吐出两个字:
“别跑”
“你”阿四想说,你不是醉了?你不怕吗?
“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不是醉了吗,啊你装醉?”阿四蓦地反应过来,平常这样有节制的一个人,怎会轻易的醉了,完了,自己上当了,瞬间鼓起包子嘴,脸颊绯红。
珣戟低低的笑出了声,另一只手放到嘴边握拳清咳了一下,回道:
“我不是有意诓你,如果我不佯醉,那些人怎么会放我回来,估计要喝到天亮去,你莫要生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在家中行四,阿爹阿娘和几个哥哥都叫我阿四。”阿四低头回到。
“你不怕吗?你们凡间的话本上不是写着遇到这样的事都是请道士捉妖吗?”
“哦?你看的哪个话本,哪天找来我也看看,顺便再找找降妖十八式”珣戟说着,状似认真思考。
“你哼,我才不是妖,我是,哼!”阿四火气上涌,脸烧的绯红,气鼓鼓的,嘴上一抹嫣红。
珣戟拉过阿四的手,手臂上有一个淡淡的月牙型的疤痕,想起阿四曾经受过的伤,嗓音低沉着问:
“还疼吗?”
“平常不疼了,偶尔雨雪天气有些丝丝的疼。”阿四想起那只傻狗,瘪瘪嘴。
珣戟的眉眼闪过一丝心疼,拇指在疤痕处,轻轻摩挲。指腹传来的温热,沿着阿四的血液,在身体里满满涌动。
“阿四”
珣戟的脸,突然靠近,放大的五官和嘴里呼出的热气轻拂阿四的颈项,阿四却不敢直视,低头看见珣戟的领口微敞,底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脸上更热,想抽出被抓紧的手腕,却突然被抓进掌心,大大的手掌包裹着自己的手,掌心温暖,另一只手抬起自己的下巴,嘴唇突然被柔软覆盖,轻轻浅浅,在唇角小啄,一种男性的麝香混合着酒的味道,进入鼻间。
阿四的心像是被炸开一样,眼睛瞪的老大,再一次惊了。
“你流氓。”
阿四手脚发软的推开珣戟,咻的一下变回原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刚要转身,却又立马被珣戟抓紧,抱回被子里,用力挣了几下发现挣不开。
“你答应我的,不会跑。”珣戟的嗓音沉沉。
这个臭流氓,万八千年的居然第一次被啃了。一人一猫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也不知谁先妥协,直到身上传来珣戟的轻抚,一下一下,阿四的神思有些飘荡。
阿四想起一次在白狼一族的后山上,阿四在树上睡着了,迷糊间听到树下有人,却见二哥抱着彼时还未成亲的二嫂也在啃着,阿四看的出神,一没留意,从树上掉了下来,二嫂吓了一跳,满脸羞红的躲在二哥身后,阿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二哥面有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