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山又北二百二十里,曰盂山,生水出焉,而东流注于河。
孟山的北丘,天晴气清,山风和煦,林木早已换了绿装,河水清泉汩汩,绿草晶莹。
阿四出门前大概忘了查黄历,否则黄历上定然写着今日不宜出门。三哥今日临时被大哥拉去了练武场,替大哥轮值一天,大嫂生产在即,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大哥都不放心一溜烟的往回跑。
练武场自然是阿四最不喜欢待的地方,那一个个威猛的原身倒是衬的自己更加羸弱,反正阿爹又没逼着自己非得练一身铜墙铁骨,阿四落得自在,自顾自的在山涧游耍。
不知不觉走的远了一些,樱草开的遍地都是,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阿四在花丛中翻滚着,这折花插鬓的事她做不出来,但辣手摧花倒是可以的,眼见这一片被她折腾的花瓣被纷落了一地,不远处草丛中一闪而过的白影,拯救了余下的樱草。
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逮兔子抓狍子,这是阿四的看家本事,身影一闪只见草丛仿佛被劲风吹过,已没了阿四的踪影。
兔子终于逮住了,逮也就逮了,谁知道这只兔子是个有主的,主子居然是一条狗。
是了,这是只傻狗,不然不会看不出阿四的仙气修为,可是这条恶犬急红了眼,二话不说就冲阿四扑过来,阿四的第一反应就是跑,不跑难道等着被咬吗,边跑边想,这年头是不是修炼太容易,连条狗随便修一修仙,都能比自己修为高。
心里愤愤的,不就抓掉了兔子一绺毛而已,至于吗,至于吗?追就追罢,还那么死心眼的穷追不舍,这是把自己当成肉骨头了?阿四第一次体会到平时被自己追的兔子狍子在逃跑时是个什么心情。
民间的话本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形容阿四再是不过。
阿四尝试过三哥教过的,遇到凶猛的兽类不要着急跑,矮下身子直视回去,它凶你就要比它还凶,但凡兽类都有个欺软怕硬的毛病。
阿四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试了一回,谁知那恶犬嘴里涎着口水獠牙森森,眼睛通红的盯着自己,一副遇到仇人的模样,阿四没法比它还凶,只能转身继续跑,也不知这白毛细腰的恶犬到底要追到什么时候?
回去找三哥,不行,练武场那么多人恐怕连三哥也要嫌丢脸的。回府苑,就等于大哥、二哥、阿爹、阿娘就都知道了,又要训她不好好修炼才会被一条狗追,虽然这是事实。要是找玄骐,更不行,她可不想每次去偷酒喝得时候都被笑话一次。
树也跳了,云也腾了,那只恶犬还在追,阿四眼见云下一个山头,急急跳了下去,之前为了挡恶狗,鞋也扔出去了,只能现了原身,接着跑。
于是山间,一大一小两个白影,飕飕飞过,大的那个是恶犬,小的那个自然是阿四。终于以阿四的腿被叼住,结束了这场追逐战。
恶犬的獠牙还未松开腿,一声犬吠,慢慢移到阿四的咽喉。
“恶犬,休要胡作非为!”一个小童的声音骤然响起。
阿四不禁愕然,居然跑到了凡间的地界,紧接着,阿四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抱进温暖的怀中,阿四呜咽着颤抖,怀抱中有清新的浆洗的味道,阿四心中想,连自己都打不过的恶犬,看来要连累两个凡人了。双眼慢慢闭上。
书童手上捡了一条大树枝,作势要打在恶犬身上,恶犬突然伏身,低头呜咽。
“清池,莫要伤了性命,放它去罢”,清冽的嗓音,听不出喜怒,转身抱着怀中的白猫,走向河边,书童看着远去的恶犬,嘴里“哼”了两声,紧跟着书生。
书童跟上书生,要接书生怀里的白猫,书生侧身避开。
“清池,把背囊里的伤药找出来,在找一块细布。”书童赶紧走到河边,悉悉索索的把背囊打开,动作麻利,书生用河里的清水清洗了“白猫”腿上的伤口,把书童递过来的瓷打开,药粉撒上,又用锦布小心翼翼的包扎伤口。
包扎完毕,额头已经有了一层细汗。
阿四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房间里,身下铺着厚厚的被絮,被安置在一个小方几上,想站起来,发现腿上的伤还缠着厚厚的细布,疼痛至极,不由得呜咽出声。
随即又被抱入那个温暖的怀抱,清新的味道,骨节分明的手抚在阿四细腻的皮毛上。自己的原身除了幼时被阿爹阿娘抱过,这万八千年的还不曾被人这样抱着过,若不是阿四的原身看不出来,恐怕阿四的面皮也要红上一红。
阿四抬眼看怀抱的主人,眉眼细长清朗俊逸,眼神幽黑明亮,与大哥二哥三哥的气质不同,很是斯文儒雅,很是俊朗,很是似曾相识,只是想不起来在谁身上见过。
阿四的面皮又烧了,还好看不出来。小书童进来换茶,看到书生怀里的阿四,不禁问道:
“公子,你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种类呢,说是狐狸呢,又没有那么尖的脸和大尾巴,说是猫呢,又比普通的猫大,莫不是山里的老鼠也大,一物降一物?”说着手伸向阿四,阿四呜咽一声,往书生怀里用力靠去,毛都立起来了,心里暗自匪腹
“姑奶奶我只是白虎!白虎!尔个凡人!”
书生不禁笑出声,“清池,莫要妄自揣测,自古合虚山就有许多奇珍异兽,不乏有灵气者,遇到便是与你我有缘,它若是想走,便放它离去,若是不愿走,就留下来与我们作伴罢。”
说完不待清池“哼”完,便吩咐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