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只知道结党营私是重罪。”晋王不欲再跟他拐弯抹角,屈指敲了敲桌面,道:“本王不知道你背后的势力有多大,但本王要提醒你,做任何事前,先想想澜儿,你也不想她受到牵连吧!”
隐约之意,是劝他不要走上岔路。
朝廷不允许任何未知的、过于强大的势力存在。这不仅仅是为了朝廷的权益,更是为了江山稳固,百姓安宁。
钟四爷懂,不过他真的冤枉。他不过是写了三封信,怎么就被怀疑居心不轨了?
这个误会太大,他必须要解释清楚。
收起散漫的姿态,钟四爷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道:“实不相瞒。其实草民是妇女、老人之友。”
“……”晋王沉默,妇女之友,老人之友?这是什么鬼?
钟四爷接着道:“王爷听草民细细道来,事情是这样的……”
他写了三封信,第一封给孟雨颜,让孟雨颜通过孟雨晴,请周煜函出面提出滴血认亲;第二封信给张太医,让张太医帮忙作弊;第三封信,他是写给与自家母亲私交甚好的,江大人的夫人。请江夫人吹吹枕边风。
方法很简单,效果很显著。
虽然张太医这步棋最后没有派上用场。
听完钟四爷的解释,晋王脸都黑了。
盛京城里,谁人不知道内阁江大人惧内,周煜函疼妻子,张太医与钟四爷相熟,可谁会把这看似没有关系的三个人联系起来?
谁都不会!
晋王忍不住想,若是他六哥恭王知道了真相,会是何等反应?
恐怕会掀桌。
有比较,才有幸福。晋王瞬间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生气。
以拳抵唇,晋王忍着笑,道:“看在你解决了本王危机的份上,本王就不追究你私下与晋王妃书信往来的事了。”
钟四爷只觉得呵呵哒。心想你追究得了么?
继江大人,晋王惧内也传遍了盛京。
又想起一件心头事,晋王问:“澜儿跟世延……”
不等他问完,钟四爷抬手打断他,道:“这事就算我跟你解释,你也听不懂。若你心里对宝妹的身份有所怀疑,也无所谓,左右宝妹也不想要你这个父亲。”
这话就是一把剑,刺在晋王心上。
端起酒杯接连猛灌了两杯,晋王苦涩道:“本王还不至于糊涂到怀疑澜儿的身份,本王只是好奇。事后本王派人检查过,世延用的那碗水,确实没有问题。”他目光灼灼瞪着钟四爷。
钟四爷视线乱转,敷衍道:“王爷只要知道草民对大庸没有二心,只想做个安份的商人就够了。”
他一点都不想跟古人讨论血型,因为那是对牛弹琴。
晋王收回目光,道:“希望如此。”
尽管心中还有疑惑,但他选择相信钟四爷。
没有再挑起别的话题,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对饮。
年三十是个晴天,老侯爷在床上躺着过完年,他思念已久楚姨太太并没能让他病情好转,甚至加重了,那之后,前院的大小事就都交给了安世霆打理。
过完年,安若妍就要准备出嫁了,二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后悔以前没有好好疼爱女儿。
安文齐闷在房里将近半月,画了一套十幅神态各异的锦绣鸳鸯图送给安若妍做嫁妆,他现在是盛京颇负名气的画手,画出的画虽说不到价值千金的地步,但也有大把爱画的人争相购买收藏。
且不说这套画值多少银两,单这份心意,就足够安若妍缅怀一生。
安若澜羡慕的同时,也在苦恼给五姐送什么礼,论心意,她是绝对比不上二哥了,但若是只看银子,又太没有诚意。
思来想去,她决定一视同仁,也给安若妍送了一套头面,又亲手做了一套头面,跟安若瑾出嫁时一样。
苦恼的还有安文彦,安文齐来了这么一招,倒是让他纠结起日后安若澜成亲时,他该送什么礼物了。
他不愿输给二哥,好在他还有时间慢慢思考。
男方早早就到了盛京打点,也沿途打点好了回去,安家这边只要把女儿送出门就行。
可见安若妍的未来夫婿是个可靠稳重的。
因路途遥远,安排是走水路,在城里迎亲后,花轿抬到船上,直接返回江南,到祖宅再拜天地。
如此一来,女方送亲是没办法送到底的。
这事儿,男方先过问了侯府的意见,二夫人虽疙瘩送亲不能送到头,但想着在祖宅拜堂才是有地位面子,便答应了。
少不得,侯府的长辈们要叮嘱安若妍一番,让她在拜堂前,千万不能与未来夫婿见面,更不能有任何行为上的逾矩,否则,既失了尊严,日后也矮一截,叫丈夫看不起。
还敲打了陪嫁的下人,让他们警惕,不能让任何男子近安若妍的身,未来姑爷也不行,吃喝睡只能让自己人伺候。
毕竟路上要花不少时间,对男方的了解又都是听说传闻,未免路上出现意外,行事警惕总好些。
安若妍知道轻重,将长辈的叮嘱都牢记心中。
出嫁这一日,安若瑾跟安若莲都回来了,侯府哭声震天,大家都舍不得安若妍,拉着她痛哭失声,直到安若妍上了轿,大家才恢复冷静。
安若妍也是安若澜扶出门,扶上轿的,大家一路送到码头,等到船在江上开远了,才抹着眼泪返回。
男方准备的阵仗不小,也是严守着规矩,包了两艘大船,新郎新娘各一艘船,男性仆人都在新郎官那艘船上,